《水滸傳》中武松在探望哥哥的路上,無意在景陽岡打死老虎,為當地百姓除了一害,成了十里八鄉(xiāng)人盡皆知的打虎英雄,陽谷縣知縣見武松武藝驚人,且忠厚仁義,便讓武松在縣衙謀了一個差事,說道:“我今日就參你在本縣做個都頭如何?”
武松沒有正式工作,當然求之不得,知縣當即叫押司(宋江做過的官,相當于秘書)立了文案, 當日便參武松做了步兵都頭。
那么,武松這個“陽谷縣都頭”到底是多大的官兒?足以讓西門慶害怕嗎?
武松擔任的“步兵都頭” 不是一個官,是吏職,屬編外人員。
北宋的官和吏差別很大,官有正式編制,有品級,有俸祿,一般需要有出身的人才能擔任,而且統(tǒng)一由中央管理,類似于如今的正式公務員和事業(yè)單位干部。
吏沒有正式編制,沒有品級,沒有俸祿,對出身沒什么要求,類似于如今政府購買服務崗位,各部門、地方自行管理,比如武松做都頭這件事,知縣一人說了就算。
武松這個陽谷縣都頭,到底是個多大的官,西門慶為什么怕他?
北宋縣一級治安體制比較復雜,知縣相當于縣長,縣尉分管副縣長兼公安局局長,這些都是中央統(tǒng)一任命的官,知縣沒有權力任命。縣尉再往下轄都頭,都頭再往下轄弓手,弓手相當于最基層的警員,一個縣有10到50人不等,這些人都沒有編制。
在縣一級,正式的官特別少,數來數去也就知縣(縣令)、縣尉這、主簿這幾個,基層大量事務需要靠廣大的“吏”來完成。
這些吏大多是本地人,人脈廣,關系熟,很像“地頭蛇”,所謂縣官不如現(xiàn)管,縣官離開他們往往在當地寸步難行,所以這些吏在事實上管理并控制著基層政權,《水滸傳》中那些吃衙門飯的好漢,絕大多數都是吏職,他們地位卑微,能量卻不小。
武松,以江湖黑社會身入官門,不過一都頭。古代常說“破家的縣令,滅門的府尹”,那是官員對小民,像西門慶這樣的士紳,卻不是一般官員能動的。
武松因赤手空拳打死老虎,被聘為都頭,不過是一賤吏。吏并不是官,其職位低于現(xiàn)在的公安局長,更類似刑警大隊長的級別,相當于正股到副科之間,可是在那個年代,是沒有公務員一說,官就是官,是經科舉考中,吏部差遣地方任職,是天子門生。吏的地位很低,基本沒有編制,只是官員的聘任,官員一句話聘之,一句話也可以解聘。官員支付其薪酬,相當于“臨時工”。
這種地位,對西門慶這種士紳來說,最多制造麻煩,不至于怕他武松。
話說西門大官人經營藥鋪當鋪,那是極來錢的,又身為地痞流氓中的精英,通法善訟,官衙里背景后臺雄厚。其時年少多金,人又倜儻,正青年得意不知天高地厚,在當地怕他的人很多,他怕的人極少,為什么他又怕武松呢?其實并不在于武松的職務。咱們掰開了揉碎了細細分說。
西門慶勢大業(yè)大,這種人輕易不愿樹敵。武松卻是赤拳打死老虎的主,武力值驚人,又很江湖。從水滸后來排命可以看出,武松不是馬上將,排名靠前,就知道其武力和江湖人緣之可怕。
西門大官人腳踏官衙江湖兩只船,武松的功夫了得自然知曉,其江湖關系恐怕也心知肚明,一條大漢,身無掛牽,在水滸世界打打殺殺是英雄逼上梁山方好漢的背景下,西門大官人不怕才怪!赤腳不怕穿鞋的,富豪從來怕亡命仔。
奈何西門大官人精蟲上腦,利令智昏,淫人妻滅人口,天地不容,惹得英雄武松出手,又滅一淫虎。
西門大官人怕是怕,只是欲望了沖昏了頭,跟現(xiàn)今社會中一小撮人一樣,慢慢覺得老子第一,沒了先前敬畏,由怕到不怕,到滅亡,應了一句老話“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人生應該有所敬畏,不能猖狂,西門慶明明忌憚武松,邪惡欲望蓋過了敬畏,終于自取滅亡。合了“老天要他滅亡,必先讓其猖狂”。西門慶怕武松,卻沒有扼住心中惡念,遭人報應,足以警后人。
總結:武松不僅僅是都頭,他還有江湖兄弟,這種人都好沖動,從景陽岡執(zhí)意上山這件事上就可以看出,西門慶當然聽說過他的事跡,一圈能打死老虎的人,況且還是英雄,即使自己有理,也說不清啊,他哪里敢惹》最重要的是,西門慶心虛,畢竟是他指使潘金蓮殺害武大郎,武松代表正義的化身,他鐵定怕的要死,況且武松又是水滸傳中的秒殺王,西門慶畢竟是個商人,哪是常年習武的武松的對手。
由此而來,西門慶怕武松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了,這些原因以足夠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