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加木是何許人也?對于今天 的90后、00后來說,這絕對是一個陌生的名字, 然而對于中年以上的人來說,它卻是一段抹不去的記憶。彭加木是中國科學院新疆分院副院長,著名的科學家,在酶、纖維狀蛋白質(zhì)、動植物病毒等方面有突出的研究。
1980 年 6 月 17 日, 他率領(lǐng)科學考察隊在新疆羅布泊進行科學考察時, 突然神秘失蹤,這在當時直接 驚動了黨中央、國務(wù)院。為了搶救彭加木的生命,澄清社會上一些不切實際的傳聞, 從 1980 年 6 月至這年年底, 中央調(diào)動了部隊、直升機, 組織了四次大規(guī)模的搜尋行動,但 結(jié)果卻令人大失所望,最終也沒能找到彭加木!
羅布泊,中國最為神秘的地方。位于新疆塔克拉瑪干沙漠的東部,西起塔里木河下游,東至甘肅河西走廊,南鄰阿爾金山, 北到庫魯克山, 總面積達 9.7 萬平方公里, 跨越新疆、甘肅兩省地界。兩千多年前的《山海經(jīng)》中, 對羅布泊有這樣的記載:
【羅布泊】
“東望泑澤,河水之所潛也!薄渡胶=(jīng)》
所謂“泑”, 即“水色黑也”。從十九世紀中葉以來,羅布泊和樓蘭古國, 一直都是中外科學家探險和考察的熱點地區(qū)。羅布泊的自然條件極其惡劣, 不僅沒有人煙,就連生物也難以生存。因此探險家們把羅布泊比喻為,橫臥在新疆東南部一口令人心悸的黑棺材。
1949 年,從重慶飛往烏魯木齊的一架飛機,在羅布泊上空失蹤,直到9 年以后,這架飛機的殘骸才在羅布泊被發(fā)現(xiàn),機上人員全部死亡。
1950 年, 解放軍剿匪部隊一名警衛(wèi)員, 騎馬沖出重圍后,突然神秘失蹤。32 年之后,前去探險的 地質(zhì)隊在羅布泊南岸發(fā)現(xiàn)了他的尸體, 但對于其死因卻始終不得而知!
1976 年,新疆地礦局的一輛汽車在羅布泊以北, 給野外作業(yè)的工作人員運送物資, 但駛進羅布泊后不久,汽車和車上的三個人卻神秘失蹤; 7 天之后, 當?shù)氐鸟v軍用直升機找到了三具尸體,他們的表情全都驚恐萬分。
1979 年,云南第九地質(zhì)隊 28 人在羅布泊遇險, 地質(zhì)隊員瀕于死亡, 靠喝小便維持生命, 這種現(xiàn)象一直維持了三天,才被當?shù)伛v軍派直升機把 這28 人救回。
1980 年,新疆石油管理局野外隊的三名隊員在羅布泊遇險,直升機在一條直線上,每相隔 10 公里, 發(fā)現(xiàn)了這三個人的尸體。
1995 年, 米蘭農(nóng)場一個職工, 開著吉普車帶領(lǐng)兩個親屬去羅布泊探寶,三個人神秘失蹤。兩年后,探險家發(fā)現(xiàn)兩具尸體, 另一個人至今下落不明,奇怪的是,吉普車完好無損,油箱里有汽油,車上也有水, 出事原因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在這些所有羅布泊的失蹤事件中,我國的著名科學家彭加木,在留下一張紙條后,便從此人間蒸發(fā)!
彭加木三進羅布泊考察
- 彭加木第一次進羅布泊,為我國原子彈的建設(shè),尋找稀有資源
1964年5日至 3 月 30 日, 彭加木帶領(lǐng)著幾個科學工作者在環(huán)羅布泊一周,采集了水樣和礦物標本,對當時流入羅布泊的塔里木河、孔雀河、車爾臣河,三條河流的鉀含量做了初步的研究, 在這次調(diào)查中,彭加木認為羅布泊是一塊寶地,因為這里很可能有“重水”資源。
什么是“重水”了?,“重水”是制造核能源必不可缺少的物質(zhì)。二十世紀六十年代,正是我國面臨蘇聯(lián)的“核訛詐”,中蘇關(guān)系的破裂時期,我國為了儲備核能源,不得不花大量的外匯拿去購買“重水”。彭加木在當時這樣的時代大背景下,顧不上患癌癥的身體,主動請纓為國家搜尋天然“重水”資源。
- 再進羅布泊,取得了許多重大科研成果,并糾正了一些外國探險者的謬誤
第二次考察是 1979 年 11 月 15 日至 12 月30 日,當時經(jīng)國務(wù)院批準,由中日兩國電視臺組成《絲綢之路》攝制組,到羅布泊實地拍攝。節(jié)目組聘請了彭加木為顧問。
【實驗中的彭加木】
彭加木先期到羅布泊進行了細致的科學考察。他說:“我有從荒野中踏出一條路來的勇氣,我要為祖國和人民奪回羅布泊的發(fā)言權(quán)。”
這一次考察,彭加木取得了許多的科研成果, 并且糾正了外國探險者的一些謬誤。科學考察結(jié)束后, 他又為中日兩國攝制組找到了從古墓地, 興地山進入樓蘭的道路, 還重走了從樓蘭環(huán)繞羅布泊到達若羌的絲綢之路中段。
彭加木第三次進羅布泊考察,是1980年5月3日至6月17日。
1980年5月3日,彭加木第三次進入羅布泊。這一次的考察,彭加木組織了一支十人的科考隊,但 5 月 3 日卻又正好是星期六, 很多考察隊員的家都在烏魯木齊, 隊里的一些隊員希望在5 月 5 日星期一出發(fā), 這樣可以在烏魯木齊跟家人一起度過星期天。
因為這次考察,要一、兩個月都不能回家, 很多人希望在星期天安排好家里的事情。
而彭加木的家不在烏魯木齊,他沒有考慮到隊員們的合理要求,還是堅持在 5 月3 日一早出發(fā)。
因為彭加木是中國科學院新疆分院副院長,又是此次科考隊的隊長, 隊員們也都服從了他的決定。于是, 科考隊一行十人乘一輛大卡車、兩輛越野車,從烏魯木齊出發(fā)向羅布泊進發(fā)。6 月 7 日, 科考隊成功縱穿羅布泊到了南疆的一個小鎮(zhèn)———米蘭休息。
按照原計劃, 考察工作到此結(jié)束,全隊應(yīng)該沿著南疆公路北上,回到烏魯木齊。
但這時的彭加木又提出,不走平坦的南疆柏油公路,走羅布泊東線繼續(xù)考察: 由米蘭東進,經(jīng)過東力克、落瓦塞、山蘭子、庫木庫都克、羊塔克庫都克、紅十井、開元、新東一號,然后取道吐爾遜北上,返回烏魯木齊。
這是原來考察計劃中沒有的,許多科考隊員都沒有跟家中打招呼,有的隊員已經(jīng)安排了其它工作。
因為彭加木是這次科考隊的最高領(lǐng)導,隊員們還是服從了他的決定。
但是, 在科考中,汽車的汽油供應(yīng)以,及汽車輪胎的磨損和其它機械損耗, 是按著行駛公里數(shù)計算的。
在艱難崎嶇的羅布泊行駛,和在平坦的柏油馬路上行駛,對汽車耗油,輪胎、機械的損耗,是 不能同日而語。在得知彭加木改變科考原定計劃后, 司機們曾經(jīng)向彭提出這個問題,而彭以他是副院長不管行政而沒有予以解決。
正是由于臨時決定東進考察, 而且準備工作不足, 所以導致了科考隊到達庫木庫都克時缺水、缺油等一系列情況的發(fā)生。
情況緊急,導致科考隊不得不在 6 月 16 日夜里 10 點 10 分, 由彭加木親自草擬向新疆羅布泊中國人民解放軍,馬蘭基地發(fā)出了求救電報,報告內(nèi)容為:
我們今天十二點,到達庫木庫都克地區(qū)西大約十公里的地方。我們?nèi)庇秃退? 請緊急支援油和水各五百公斤,在 18 日運送到這里。請示作戰(zhàn)處辦理 請轉(zhuǎn)告烏魯木齊。另,捕獲一頭野駱駝!厩缶入妶髢(nèi)容】
長 江馬蘭駐軍基地的領(lǐng)導收到求救電報后,立馬 覺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隨即 向上級有關(guān)領(lǐng)導請示,上級同意用飛機調(diào)運急救物資。
在彭加木給馬蘭基地發(fā)出求救的電報后,他又對大家說,我們要盡量自己去找水, 這樣可以給國家節(jié)省許多的費用, 用飛機運水太昂貴了,他建議開車去找水井。
然而,從庫木庫都克,到羊塔克庫都克,再到克孜勒塔格。 當時計算了一下,這一線路來回路程有足足 240 公里,需要一桶汽油, 而當時科考隊所剩汽油已經(jīng)十分緊張。
隊員們勸他,等與部隊聯(lián)系后再作決定。6 月 17 日上午 9 時, 科考隊在吃早飯的時候,彭加木又提出要向東去找水井, 如果找到水井,就通知部隊不要再派飛機運送水了。
有的隊員提出等部隊直升機送水, 彭加木還和幾個隊員爭執(zhí)幾句,說完他就離開了帳篷, 去他平時坐的越野車里,前去查閱地圖。
上午 11: 30 分,科考隊收到駐軍部隊的回電,等把電碼轉(zhuǎn)譯出來,已經(jīng)快 12 點了。
科考隊副隊長汪文先拿了電文走出帳篷,到彭加木的越野車里發(fā)現(xiàn)彭加木并沒有在車里,汪文先以為彭加木去大小便了,就回到帳篷里等彭加木。
12: 30 分,司機王萬軒去越野車里拿衣服, 在越野車里發(fā)現(xiàn)彭加木的地圖冊中夾著一張紙條,紙條有一半露在外面, 他抽出紙條打開一看,上面寫著:我往東去找水井。
彭加木在臨走時,帶有毛衣和自衛(wèi)用的匕首等野外工具。因為以彭加木的體質(zhì)、經(jīng)驗和意志,是有可能在兩天內(nèi),走出那一帶四十五公里的戈壁沙漠,到達有水草的疏勒河故道的。
當天夜里 10: 00,科考隊員在附近的沙丘上,用紅柳枯枝點起兩堆火,每隔一小時打三發(fā)信號彈, 信號彈可以打 100 米高, 周圍 15 公里范圍內(nèi)可以看到。
司機王萬軒還把越野車開上沙丘, 朝東方向開亮大燈,他們期望彭加木看到火光、信號彈、汽車燈光, 會朝著宿營地方向走來。
然而到了凌晨 2: 00, 仍不見彭加木回來, 科考隊不得不把“彭副院長 17 日 10 時一人外出未回。”這一重要情況告知駐軍部隊,并請駐軍部隊轉(zhuǎn)告中國科學院新疆分院。
與此同時,科考隊員開始尋找彭加木的行動。彭加木留下的紙條是:“我往東去找水井。”
然而, 科考隊員們乘車沿著他的腳印搜尋的時候, 卻發(fā)現(xiàn)彭加木向東只走了 3 公里, 又朝北走去; 朝北走了一陣,又掉頭向西,走了一個 7.8 公里的酷似“馬蹄形”的找水路線。更為奇怪的是,搜尋他的科考隊員走到 7.8公里處, 彭加木的腳印突然消失, 光天化日之下竟再也找不到了。
還有傳聞?wù)f, 在彭加木腳印消失的地方, 最后只發(fā)現(xiàn)了他的左腳腳印,右腳腳印無影無蹤……
6 月 18 日, 科考隊員們繼續(xù)搜尋彭加木。這一天,駐軍部隊派直升機送來了 500 公斤水?瓶缄牫蓡T——中國科學院新疆分院行政處的保衛(wèi)干事陳百錄,還登上直升機超低空搜尋了近一個小時, 依然沒有找到彭加木的身影。
6 月 19 日, 直升機又冒著危險、打破禁令,給科考隊送來了三桶汽油。有了汽油,科考隊員開車又向東北搜尋。
在 10 公里外的一個蘆葦包上, 科考隊員馬仁文終于有了重大發(fā)現(xiàn)。大約下午 4 點,他在一個長著蘆葦?shù)耐涟习l(fā)現(xiàn)有人坐過的痕跡, 坐印很清楚。
旁邊的腳印與昨天和前天發(fā)現(xiàn)的相同,都是彭加木穿的 42 號翻毛皮鞋的腳印。他還發(fā)現(xiàn)一張椰子奶油糖的糖紙夾在蘆葦桿兒上,拿過糖紙一看,是青島食品廠生產(chǎn)的。
他清楚記得,這奶油糖是彭加木在米蘭農(nóng)場休整時候買的,由此證明,彭加木肯定在這里休息過!這一發(fā)現(xiàn),,令科考隊員們?yōu)橹d奮, 他們沿著腳印繼續(xù)找了十幾公里,但依然沒有發(fā)現(xiàn)!
中央下令,不惜一切代價尋找彭加木
彭加木失蹤的消息,在當時是嚴格保密的。
1980年6月20日,當時國家主管科技工作的政治局委員、國務(wù)院副總理方毅, 對新華社的報道作出了重要批示, 要求要千方百計搜尋彭加木。
6 月 23 日,時任中共中央主席的華國鋒, 在新華社國內(nèi)的動態(tài)上,作了重要批示,方毅、李昌同志:彭加木同志失蹤尚未找到,他們要求中央下令派出飛機飛行十五架次。此事請和新疆取得聯(lián)系,并和總參、空軍研究如何派出飛機配合地面搜找。
【華主席】
6 月 23 日大規(guī)模搜尋彭加木的行動開始了。
當?shù)夭筷犑组L,和中國科學院新疆分院領(lǐng)導迅速成立了“找彭領(lǐng)導小組”。時間緊迫,經(jīng)與各方協(xié)商, 決定用大型直升機緊急運送先遣部隊到彭加木失蹤地投入搜尋, 后續(xù)部隊分乘 7 輛汽車,并配備電臺 3 部,步話機 3 部, 晝夜兼程趕往羅布泊。
當?shù)伛v軍部隊和地方政府共出動 136 人次,空軍部隊也出動直升機 多次。地面人員在出事地點 30 公里范圍內(nèi)反復搜尋,直升機則距離地面30米進行低空搜索, 范圍擴大到了 60 公里。
機上搜索人員在空中飛行4 個多小時,可以清楚看見地上突然跳出的野兔,還有一叢叢的蘆葦和紅柳……然而。 這樣被稱之為“耕耘式”的搜尋, 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彭加木的蹤影。
當時參與搜救的一位解放軍戰(zhàn)士,長嘆了一口氣說道:“要是彭加木穿著紅衣服, 哪怕戴一頂紅帽子就好了!在一望無際的沙漠里, 紅顏色最為顯眼,也是最容易被發(fā)現(xiàn)的。
可當年的科考隊還沒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他們穿的都是藍灰色的工作服, 遠遠望去和地面的顏色很難分辨。這次搜尋進行了整整一個星期,在艱苦的 7個晝夜里,沒有任何人報告過有關(guān)彭加木下落的一絲一毫的消息。
在陰云籠罩,在羅布泊和所有搜尋人員心里的沉重氣氛中, 負責搜救的采訪指揮者解放軍參謀長朱平做了這樣的總結(jié):
我們不得不沉痛地宣布,我們最初的判斷有所失誤,第一次搜尋和第二次搜尋只能以失敗而告終, 彭加木隊長失蹤已經(jīng)整整 10 天,我們再也不敢做任何樂觀的假設(shè)了。如果彭加木隊長還活著, 他現(xiàn)在只能在這片死亡地帶之外; 因此,我們不得不結(jié)束這一階段的搜尋工作, 并請上級組織第三階段的搜索,重點應(yīng)該是東邊具有生存條件的大范圍地區(qū)。
朱參謀長所說的“我們最初的判斷有所失誤”,是指人們都認為:“彭加木不會走遠, 肯定就在附近!奔热凰褜げ坏交钪呐砑幽荆 也應(yīng)該能搜尋到彭加木的遺體和遺物。這是第三次搜尋的重點目標。
彭加木離開大本營時,身背一個鋁水壺,裝有兩公斤水, 還背一架照相機,攜帶一個地質(zhì)鐵榔頭、一個羅盤、一把匕首、一個筆記本和一個灰背包,手上戴一塊“上海牌”手表。
1980 年 7 月 7 日,大規(guī)模搜尋彭加木的行動又展開了。這次搜尋分三路三支小分隊, 分別從敦煌、八一泉、庫木庫都克三個地點同時出發(fā)。
這次制定的搜尋方針是:
地面搜索為主,空中搜索為輔,搜索范圍加大。
在這次搜尋中,有人提出了“動用警犬搜尋”的建議。
經(jīng)過研究之后,此建議最終被采納。
接著,分別從上海、南京、煙臺警犬訓練基地,選拔有豐富經(jīng)驗的6 名警官, 攜帶 6 條在平時破案中屢建戰(zhàn)功的優(yōu)秀警犬, 分乘火車、飛機、汽車, 聚會到羅泊。
本指望這些嗅覺比人靈敏一萬倍的警犬,在搜尋中有重大突破。沒想到,來到這如同火爐一樣
酷熱的羅布泊,6 條警犬有的拒絕下車, 有的水土不服,有的萎靡不振, 有的腳被扎傷。強迫它們搜尋,結(jié)果全都是三條腿走路。
警犬們智商不低, 它們懂得把一條腿懸在空中散熱, 等哪條腿受不了了再換一換。 日這一次搜尋彭加木的行動結(jié)束,中國科學院向黨中央、國務(wù)院報告了這次搜尋的情況:
此次行動出動 181 人、48 輛汽車,飛機搜尋 29架次, 飛機運送物資和人員 40 架次,空中搜索達100 多小時,搜尋范圍 4000 多平方公里,歷時近一個月。但是, 沒有發(fā)現(xiàn)彭加木的遺體和任何遺物。彭加木失蹤雖然仍是個難解之謎, 但他已經(jīng)沒有生還的可能則已經(jīng)斷定,搜尋彭加木的行動也告一段落。
1980年,彭加木在羅布泊神秘失蹤,至今已經(jīng)40年了,彭院長的尸體仍然不知下落,彭加木失蹤之謎,不知何時才能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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