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說”令人啼笑皆非的二十四個學術笑話(14~24)
十四,“襄陽說”認為,《草廬對》中諸葛亮說的“天下有變,則命一上將將荊州之軍以向宛、洛!边@充分證明這次談話是在漢水南邊,因為只有在隆中才能“將荊州之軍以向宛洛”。這又是襄陽專家在瞎猜吧?無獨有偶,初平二年(191年),曹操也有一篇著名的對策,提出“使袁(術)將軍率南陽之軍軍丹、析,入武關,以震三輔”。按襄陽專家邏輯,曹操此話一定要在南陽講才行,才符合地理方位,可實際上,曹操說這話時是在酸棗(今河南省延津縣)。打臉吧?《三國志》的記載怎么總是和“襄陽說”過不去?另外,《草廬對》諸葛亮說的是誰命令荊州這一上將“以向宛洛”呢?當然是劉備了。那劉備此時在哪兒呢?諸葛亮說下令的同時,“將軍身率益州之眾出于秦川!闭垎栂尻枌<,如果“以向宛洛”一定要在隆中講,那“出于秦川”就一定要身在益州才對呀?可實際上劉備當時在哪兒呢?不就在諸葛亮的對面嗎?在諸葛亮的對面怎么能“身率益州之眾出于秦川”呢?有點拗口吧?說白了,《草廬對》就是諸葛亮與劉備在南陽草廬內進行的一次全國局勢及未來發(fā)展趨勢的兵棋(或是地圖)推演,并未真正實現(xiàn)。再說了,對劉表而言,《草廬對》就是一篇謀反建言,是鼓動劉備取而代之。在劉表的眼皮底下做這樣的謀劃可能性恐怕大大低于遠在二百六十里外的臥龍崗吧?《三國志》涉及“草廬對策”地點的文字中除了南陽、草廬兩個地點外,沒有再給我們其他任何一個可以參考的地理方位,而確認《草廬對》的具體位置,則必須從“南陽”的解讀入手,不能只玩文字游戲,猜測不是史學研究的方法,一萬個猜測,也抵不住一條史料。
十五,襄陽出版的《諸葛亮躬耕何處》的學術著作中收錄有某某學者的《古隆中在湖北襄陽》一篇文章,文中寫道:“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史證——《三國志》卷三十五《諸葛亮傳》裴注引《蜀記》:“……天子命我,于沔之陽……文中‘沔之陽’三個字,就是重要線索!妗礉h水,‘陽’指南面。襄陽隆中,正位于漢水南面!边有“襄陽論語”中有關“躬耕南陽”論證的帖子也說,“沔之陽,顧名思意就是河的南邊。五行風水都講北為陰,南為陽,故說南陽南陽也。太極陰陽五行八卦是中華魂寶,其中五行為金木水火土。五行的方位是,北水南火、東木西金,中間為土也。沔之陽,就是指漢江以南,某些人為了搶奪諸葛亮的一畝三分地,竟然顛倒陰陽,此乃天下之大笑活。河南的洛陽城池在黃河以南,故名洛陽。湖北襄陽城池在漢江以南,故名襄陽!惫@真是天下奇談了,連“山南水北為陽”、“沔之南、洛陽、襄陽”名稱來歷都不知道就信口開河、大放厥詞,還能用“笑話”來形容他們嗎?不知道無所謂,信口雌黃就太丟襄陽的人了。真不明白襄陽怎么好意思把這樣的文章收進“襄陽說”隆重推出的學術著作中,還肉麻地吹捧為“堪稱無懈可擊”、“確鑿而精當?shù)氖妨稀,認為“某某先生的考證可謂結束了一樁懸案”。這不是故意在找“襄陽說”難堪嗎?這樣“八卦”的考證能“結束了一樁懸案”嗎?笑話啊笑話!
十六,“襄陽說”還有一個長盛不衰的奇葩觀點,就是當時南陽是曹操的“敵占區(qū)”,所以諸葛亮絕不可能到“敵占區(qū)”去居住。這又是在“想當然”了,哪部史書有“布衣絕不可能”到南陽躬耕的記載?諸葛亮建安二年到南陽“躬耕隴畝”,直到建安四年曹操才到宛城演了一出“困于南陽”鬧劇,隨即撤回許昌,集中精力經營北方。所謂“曹占區(qū)”就是這么不長的幾天時間。此后,建安六年劉表攻宛北30余里西鄂,沒有曹操軍隊和宛城的地方軍隊來救援的記載,而且南陽功曹柏孝長也躲在西鄂城中,當時南陽城(宛)在劉表手中不言自明。劉表攻打西鄂,可以看做是對南陽郡內不服從自己的地方豪強勢力的一種清理行為,也是對南陽郡的全面接管行為。隨后,“建安七年(202)劉表使劉備北侵至葉(河南葉縣)”,并在建安八年初(203),“拒夏侯惇、于禁等于博望。久之,先主設伏兵,一旦自燒屯偽遁,惇等追之,為伏兵所破”。葉縣在宛北兩百余里,博望在宛東北約80里,這些記載可以清楚看出南陽郡治宛城在劉表的控制之下。而曹操在建安八年的駐軍前沿是西平,用曹操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我攻呂布,表不為寇,官渡之役,不救袁紹,此自守之賊也,宜為后圖!边@段時間,除了曹操“困于南陽”以外,劉備“屯兵新野”,劉表“從容自保,境內無事”是南陽郡的基本態(tài)勢。直到建安十三年(208),在基本平靖了北方后,曹操才調兵南征。這么清楚的記載“襄陽說”就是不看,悶著頭只管說“南陽是曹占區(qū)”,還無知的拿“博望之戰(zhàn)”來證明宛城在曹操手里?尚Π,所以,你是不可能指望這些把博望和宛城地理方位南轅北轍的“襄陽專家”來搞清楚“躬耕地”的,只會弄成一盆糊涂。期待那些意淫諸葛亮躬耕期間南陽是“曹占區(qū)”的專家們,冥想沒有用,多看書才是正道!
十七,“關系說”也是“襄陽說”經常掛在嘴邊的話題。認為“劉表絕不會讓其故交諸葛玄的侄子去南陽那樣動亂的地方,劉表當時手握節(jié)鉞,生殺予奪,皆可自專,安排諸葛亮在自己幕下供職,不過是舉手之勞”。這腦洞有點兒大了,把今天的不正之風安到東漢時期了。這些有記載嗎?劉表哪一點照顧諸葛亮了,給了諸葛亮什么官職了嗎?如果有劉表在襄陽的照顧,諸葛亮何至于落到躬耕期間“茍全性命”的“卑鄙”地步?稍微看看史書就知道劉表是一個“外貌儒雅,而心多疑忌”之人,不僅沒有重用諸葛亮,連當時已經很為社會所推崇的外來名士如禰衡、王粲、甘寧、徐庶、司馬徽、龐統(tǒng)等人都沒有委以重任。故史書稱他“好謀無決,有人而不能用,聞善而不能納”!笆恐軄y荊州者,皆海內之俊杰也,表不知所任,故國危而無輔”。再說了,以諸葛亮的智慧,能跟在這樣的襄陽渣男身邊嗎?“其主不能守”,這就是諸葛亮對劉表的認定。劉表照顧諸葛亮的記載沒有,但劉表請龐德公的事情卻有,曰:“先生苦居畎畝而不肯官祿,后世何以遺子孫乎?”龐公曰:“世人皆遺之以危,今獨遺之以安。雖所遺不同,未為無所遺也!北韲@息而去。后龐德公遂攜其妻子登鹿門山,因采藥不返。所以,諸葛亮不遠走臥龍崗,在襄陽跟著劉表等死嗎?打臉吧?那些惦記東漢“不正之風”的“襄陽專家”們!
十八,襄陽第二個奇葩“關系說”是想當然的認為諸葛亮“一心想興復漢室,視曹操為國賊的諸葛亮會去宛縣居住嗎?”不錯,三顧茅廬之后諸葛亮是有強烈的“漢室正統(tǒng)”,但建安二年時的情形絕非如此。“董卓之亂”后漢室敗落,是曹操將漢獻帝由長安、洛陽遷都于許昌,接著改元建安,漢室方才穩(wěn)定下來。這給當時因“董卓之亂”逃到荊襄一帶的北方士族以很大的希望,同時給予曹操很高的評價。南陽何颙說:“漢室將亡,安天下者,必此人(曹操)也!表n嵩也對劉表說:“曹公至名,必濟天下!笨梢钥隙ǖ氖,建安年間,在眾多名士的眼里,曹操是一個有作為的“濟世之才”,而漢天子所在的許昌是眾多北方名士展示才能,重歸仕途的向往之地,絕非“必不敢去”的混亂地區(qū)。事實上,包括諸葛亮親朋好友在內的眾多名士都選擇了“北歸”這條仕途之路。弟弟諸葛誕在魏,與夏侯玄齊名。好友石廣元仕魏,官拜典農校尉、郡守。崔州平后任曹魏的西河太守。孟公威亦仕曹魏,官拜涼州刺史、征東將軍。而龐德公的兒子龐山民也北投曹操任黃門吏部郎。另外,建安二年三年時宛城并沒有被曹操占領,張繡也沒有到南陽來。既然諸葛亮這些親朋好友可以“北歸”許昌,諸葛亮為什么就“絕不能去”南陽臥龍崗躬耕待主呢?難道建安二年諸葛亮就知道建安六年劉皇叔要來襄陽嗎?笑話!“襄陽專家”替諸葛先生想的也太周全了吧?
十九,劉備三顧茅廬時駐軍新野沒有爭議,新野距北邊的臥龍崗和南邊的隆中差不多,都是一百多里。向北一馬平川,向南則必須渡過漢水。秦漢期間皇帝和各地軍閥為牢固掌握將領和軍隊動向制定了著名法規(guī)《擅興法》,規(guī)定:駐防將官未經天子和上級主將的號令私自出兵,或者將官私自出界、離部,都要遭到軍法的嚴厲制裁!稘h書·元勛表》載:京師宿衛(wèi)軍官李壽未經許可私自離開長安到城外送客,依軍法被處以死刑。劉備到荊州后寄人籬下,自然處處受劉表節(jié)制,“備時羈旅,客主勢殊”,劉表又是個“外寬內忌,好謀無決,有才而不能用,聞善而不能納”的心胸狹窄之人,對劉備“不甚信用”、“表疑其心,陰御之”。漢水南的襄陽是劉表近臣蒯越、蔡瑁等人的防區(qū),而劉備的作用就是替劉表看好荊州的北大門,防區(qū)在漢水北新野至博望一帶,行動必須受劉表節(jié)制。如建安七年(202年),“劉表使劉備北侵至葉”,建安八年(203年)劉表“使(備)拒夏侯淳、于禁等于博望”。所以,沒有劉表的命令他絕不敢私自到防區(qū)以外的軍事重地襄陽去的,更不可能在劉表的眼皮子底下和諸葛亮密謀取代劉表,謀取荊州的“對策”。試想,鮮衣怒馬的劉、關、張三人由新野到隆中,必須渡過水闊流急的漢水,戰(zhàn)亂年代的渡口,肯定有劉表關防和探報,寄人籬下的劉備自然懂得違反《擅興法》的結果,難道他還想再來一次“馬躍檀溪”嗎?從這一點來看,劉備“三顧茅廬”只能北上臥龍崗,而絕不可能南渡漢水到蒯越的防區(qū)襄陽隆中去“策劃”謀反劉表的“對策”!
二十,在躬耕地問題上,襄陽幾乎所有的觀點都跟諸葛亮唱反調。我們先看看諸葛亮自己怎么說的:“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陽,茍全性命于亂世,不求聞達于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顧臣于草廬之中,咨臣以當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許先帝以驅馳。后值傾覆,受任于敗軍之際,奉命于危難之間,爾來二十有一年矣。”而襄陽怎么說的呢?1,南陽不是南陽,是“襄陽”;2,諸葛亮不是真躬耕,而是“假躬耕”,真隱居;3,諸葛亮不可能“茍全性命于亂世”,他絕不可能去南陽那樣的“亂世”“茍全性命”。他只能在襄陽“綠洲”高談闊論。4,諸葛亮說他躬耕時“不求聞達于諸侯”,襄陽偏偏說諸葛亮躬耕時連郡守職位都不屑一顧;5,諸葛亮說他躬耕時地位“卑鄙”,襄陽偏偏說他是“高富帥”,廣泛結交高門世族,娶了沔南名仕的女兒黃月英(也不知哪本書記載有黃月英三個字,八成又是瞎編);6,諸葛亮說他躬耕時住的是草廬,襄陽偏偏說諸葛亮住的大瓦房,“屋基極高”“雕薄蔚彩”“有避暑臺”“有井,廣五尺”。你看看,爭諸葛亮躬耕地不以諸葛亮說的為標準,而是自立一套,連諸葛亮都得聽襄陽的,天下有這么不講理的學術爭論嗎?另外還有一些襄陽專家說“躬耕于南陽”是個“偽命題”,諸葛亮是“假躬耕,真隱居”。奇了怪了,既然襄陽認為諸葛亮是“假躬耕”,那就把隆中認定為“諸葛亮假躬耕之地”好了!笑話啊,“偽命題”和“假躬耕”之地也值得襄陽絞盡腦汁、頭破血流的去爭嗎?
二十一,“襄陽說”還有一個極其固執(zhí)的觀點,一口咬定南陽郡一定是跨過漢水管轄隆中的,最具代表性的就是那本原先東漢時期南陽郡、南郡以漢水為界,隆中屬南郡。而在襄陽出面開了一個會后就將東漢和三國時期兩郡以漢水為界修改成南陽郡跨漢水向南繞著隆中兜一個圈子,從而將隆中圈進南陽郡的著名《地圖集》了。我就奇怪了,初版兩郡以漢水為界的依據是什么?后來改動版跨漢水將隆中劃給南陽郡的依據又是什么?大量史書記載的“秦兼天下,自漢以南為南郡,自漢以北為南陽郡”,建安十三年“魏武盡得荊州之地,分南郡以北立襄陽郡”,包括漢水北岸新設鄧城、鄾二縣同屬襄陽郡的史實可以棄之不顧嗎?魏晉時期漢水南北都屬襄陽郡了,中間的隆中怎么可能不屬于襄陽郡?《漢晉春秋》原書早已散軼,現(xiàn)在能看到的是后人所集,你怎么保證“南陽郡鄧縣”這幾個字不是后人擅自所加?何況《漢晉春秋》也沒有說這個“南陽郡鄧縣隆中”在漢水南岸?你們的“北周省鄧縣,此后隆中遂屬襄陽”明顯與歷史記載相悖!除了鄧城、鄾二縣,《襄陽縣志》還記載今襄陽縣漢水北岸“西魏時改置樊城、安養(yǎng)二縣,屬河南郡。北周時,撤樊城縣。隋朝時,安養(yǎng)縣屬襄陽郡。唐天寶元年改安養(yǎng)縣為臨漢縣;貞元中,改臨漢縣為鄧城縣。南宋紹興五年(1135)撤,并入襄陽縣”。打臉吧?我就奇了怪了,看看這一帶的地理狀態(tài),襄陽西的萬山屬于襄陽是沒有爭議的,而西邊不遠的泥嘴(現(xiàn)在改名臥龍鎮(zhèn)了,改名似乎是襄陽的特長)根據湖北學者石泉先生考證和當代《襄陽縣志》記載則屬于中廬縣,《資治通鑒》也記載“西山,謂萬山以西,中廬縣諸山也”,這應該也沒有什么問題。而萬山和泥嘴中間就窄窄的幾里路,往南山溝七八里就是隆中,住著諸葛亮一家四口人和二十畝耕地,襄陽地方志記載清代這里虎豹出沒,民國時期交通還是“襄陽西門,舊有小路,沿萬山起伏崎嶇不平,行者每以為苦!本瓦@么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襄陽為什么就是不能管轄?而南陽郡為什么非要在萬山和泥嘴中間這個窄縫插進去管轄這個小山村不可?魏晉以后更是要穿過鄧城、鄾二縣,以及后來的安養(yǎng)、樊城二縣彎彎曲曲輸卵管一樣管轄這個漢水南岸的小山村。兩郡又不是夫妻,非要行這種無厘頭的“周公之禮”嗎?這恰恰就像清代著名史學家趙翼所言的:(用《漢晉春秋》這樣的野史孤證)“反據以駁正史之訛,不免貽譏有識”。
二十二,在躬耕地的爭論中,“襄陽說”經常拿“隆中”“隆中山”來證明自己。例如“躬耕南陽如果不在隆中,為什么叫《隆中對》。俊。笑話,且不說《隆中對》的名稱清代才出現(xiàn),以前都是叫《草廬對》,就是“隆中”“隆山”的地名最早也不是襄陽的!史書最早出現(xiàn)“隆山”的記載是東晉李興的《祭諸葛丞相碣文》里的“天子命我,于沔之陽,聽鼓鼙而永思,庶先哲之遺光,登隆山以遠望,軾諸葛之故鄉(xiāng)”。這個隆山毫無疑問位于文中所言的“沔之陽”,《水經注》則具體記載為今河南唐河縣湖陽鎮(zhèn)的蓼山。該山坡道平緩,馬車可直上山頂,幾十公里外的臥龍崗歷歷在目,與李興所述絲絲入扣。而“隆中”之名則是王隱的《蜀記》引用李興碣文的加注,由隆山變?yōu)椤爸谅≈小,這是“隆中”地名的第一次出現(xiàn),但并未言明此“隆中”在何處,如果仍指碣文中的“隆山”,應該還在沔之陽的湖陽。而此時漢水南岸襄陽西則根本沒有“隆中山”、“隆中”的任何記載。100余年的襄陽人習鑿齒才“號曰”了一個“隆中”。何謂“號曰”?就是“給它安個名”的意思,今天襄陽不也把泥嘴鎮(zhèn)“號曰”成了“臥龍鎮(zhèn)”了嗎?“號曰”畢竟是嘴說,與事實則大相徑庭。今隆中就在隆中山腳下,登隆中山必先至隆中村,劉弘費那么大勁爬隆中山去“遠望”什么?“遠望”哪里的“亮宅”?劉弘為什么非要先去登山“遠望”才能回過頭來到山下隆中亮家“立碣表閭”?有這么笨的人嗎?現(xiàn)在的隆中山峰巒陡峭,荊棘密布,牛車、馬車能上去嗎?可見,此“隆中山”必定不是李興所言之“隆山”。各位看官如果不信,可以讓隆中風景區(qū)弄一輛馬車試試登上隆中山遠望一下,必定是一場鬧劇!
二十三,對于“隆中”這個地名,“襄陽說”有近乎于瘋狂的寵愛,這我們可以理解,因為習鑿齒之后一提“隆中”多數(shù)指的都是襄陽。但是,襄陽對“隆中”不分青紅皂白的寵愛就不對了,有時候就會鬧笑話,丟人品。因為在歷史上,臥龍崗因“地勢四面稍下,惟中崗隆起,故曰隆中,蓋南陽偉觀也!保魅~桂章《武侯記》)“登其頂可瞰南陽,因勢隆然,蜿而起伏,其為隆起之中,故名隆中!保髭w均《金石林時地考》)南陽武侯祠明代《敕賜忠武侯廟規(guī)祭文祭品檄文》碑文也記載:“此亦隆中地!绷砻鞔鞂W謨《游隆中記》也有:“跨漢江南北不三百里而近,蓋有兩隆中云!边@些記載說明,“隆中”地名南陽臥龍崗也曾經擁有。當然,明代以后,南陽人可能更喜歡“臥龍崗”這個名稱,故而“隆中”逐步為襄陽所有。當然,襄陽人現(xiàn)在占有“隆中”地名我們不反對,但一股腦把歷史上的“隆中”都收入自己名下就有點“卑鄙”了。例如:《隆中志》第125頁所收錄的《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匯編·職方典》卷四百六十一,亦見《諸葛忠武侯集》卷一五的明代楊士奇《武侯祠記》有:“當漢之際,諸葛武侯隱于隆中,躬耕隴畝,謳歌梁浦,去南陽城七里,有岡焉,曰臥龍!痹谠娫~方面,《隆中志》第194頁收錄有明代薛瑄《望諸葛草廬》:“曉出南陽門,馬渡消河急。舉目眺西岡,林木半蒼碧。及來隆中耕,日以老所益,賢哉劉豫州,三顧何汲汲!绷怼堵≈兄尽返214頁收錄還有清代樊王俊《謁武侯祠》:“千秋王業(yè)想英風,此日登臨一拜公。數(shù)里平崗橫野出,半椽茅屋坐隆中。乾坤鼎足胸先立,魚水君臣志竟同。一去南陽耕釣少,白云流盡淯河東!绷硗,清代戴上遴《謁武侯祠》詩:“隆中莘野皆三顧,淯水磻溪第一師。從容細看平沙處,可有先主舊馬蹄?”(見于襄生《隆中志》第216頁)“襄陽說”編者將這些古文、詩詞收入《隆中志》就是認定此文寫的是襄陽隆中,但稍有文字功底的人都能很明白的看出來這寫的都是“南陽隆中”,“襄陽說”張冠李戴的收入《隆中志》,不是自討沒趣嗎?這就是襄陽“文化名人”理解史料的水平?真不知道該怎么寒磣這些“主編”了。當然,看不出來只是水平問題,而偷梁換柱,肆意篡改就是道德問題了。有個襄陽丁先生曾經的你在《隆中志》中收錄了唐代詩人胡曾的兩首詩,冠名《隆中山》,其一:“亂世英雄百戰(zhàn)余,孔明方此樂耕鋤。蜀主不自垂三顧,安得先生出草廬!逼涠骸鞍恫萸嗲辔妓鳎友涝霜毚贯。當時未入非熊兆,幾向斜陽嘆白頭!保ㄒ姟堵≈兄尽返101頁)咋一看,這兩首詩應該是在隆中所作,但第一首詩南陽《臥龍崗志》也有,名稱為《詠史詩?南陽》。這就針尖對麥芒了,同一首詩,同一個人,兩個名稱,兩個地點,肯定是一個真,一個假,孰是孰非?查查這首詩的來源《全唐詩》一切就都清楚了!度圃姟肪砹倨呤牡诙耸诪椤对伿吩?南陽》,第三十首為《詠史詩?渭濱》,正是《隆中志》所收入的兩首胡曾的詩,但名稱不是“隆中山”。顯然,《隆中志》在胡曾詩的收錄上采用了“移花接木”、“指鹿為馬”的錯誤手法,誤導了讀者。這些行徑除了笑話就是人品了。在2002年的漢中諸葛亮研究會上,北師大博士生導師、中國秦漢史研究會會長王子今先生把“臥龍崗亦為隆中”的論據一經提出,襄陽方面便“拍案而起,怒而無言”。而王子今教授幽默地說:“怎么,只許南陽在隆中,而不許隆中在南陽嗎?”一席話說得會場中一片哄笑!
二十四,“襄陽說”在與南陽網友爭辯時(好像有些襄陽學者也曾經津津樂道過),文革時期南陽出版了一本小冊子,明確承認“諸葛亮在隆中躬耕”,于是乎便陷入了一片阿Q式的狂歡之中,反復拿來自我安慰、自我陶醉。嗚呼,“襄陽說”是不是“技窮”了,“文革”時期的小冊子是史料嗎?,顛倒黑白年代的產物能作為證據嗎?說白了,“襄陽說”的頂點就是文革時期到教科書事件之前的這段時間,這個時候,由于三國演義的影響,加上普通民眾包括大多數(shù)歷史學者沒有認真研究諸葛亮躬耕地問題,河南以及大多數(shù)南陽人當時也都認為諸葛亮所言“躬耕于南陽”是襄陽隆中,所以,河南這個時候出現(xiàn)這樣的書籍并不奇怪。另外,學術研究并不是以省籍劃分的,河南人到現(xiàn)在也有“襄陽說”觀點的學者,而襄陽也有“南陽說”觀點的學者。我們都應該包容,這些書籍和個別人的觀點對諸葛亮躬耕地最后的認定不具有價值。河南人觀點的反轉始于教科書事件,當有人在教科書上炮制“南陽,東漢郡名。在湖北襄陽一帶”這樣的既無恥,又可笑的所謂躬耕地結論的時候,以及襄陽潘正賢之流在網上肆意辱罵南陽人,叫囂讓“南陽臥龍崗假諸葛亮躬耕地見鬼去吧”之后,徹底激怒了河南人。經過網友以及河南學者的大量研究,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襄陽說在諸葛亮躬耕地上的所有言論都是一些極為可笑的謊言,于是進行了強有力的反擊,這樣才有目前“南陽說”對“襄陽說”的絕對優(yōu)勢。北師大教科書的注釋,人教社教科書對“躬耕于南陽”和隆中的注釋改動就是這種態(tài)勢的具體體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