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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十一年(637),盛唐王朝內(nèi)修外治,國泰民安,李世民因此洋洋自滿,漸有享樂之意,大修殿宇、廣羅珍寶、四處游玩、勞民傷財。時任門下省侍中的魏征對此頗感憂慮,于是在當(dāng)年的三月到七月,“頻上四疏,以陳得失”。

題中《諫太宗十思疏》就是其中第二封,也稱“論時政第二疏”,但是這兩個名字都不是它原本的題目,是因為奏疏內(nèi)容太過精彩,后人為方便傳頌,根據(jù)內(nèi)容總結(jié)出的名稱。就比如《隆中對》和《出師表》,都出自《三國志》,也是從書中內(nèi)容提煉,諸葛亮在上疏時不一定會寫《出師表》三個字。

《諫太宗十思疏》

此名稱出自《全唐文》,是清嘉慶年間官方修訂的唐五代文章總集,收錄了唐和五代十國期間3000余名作者的20000左右篇文章。清朝嘉慶十三至十九年(1808~1814),由董誥領(lǐng)銜,阮元、徐松、胡承洪等百余人參加編纂。至于《諫太宗十思疏》始于此書,但是誰最給先起的名字已經(jīng)不可考。

奏疏

奏疏起于秦朝,興于漢朝,用途為“陳政事,獻典儀,上急變,劾愆謬”。并且有比較嚴格的行文程式,封皮一般是部門或大臣名字奏折,起手多是“臣***跪奏”、“臣昧死言”等等,諫疏也大抵如此,不能直入主題,要有鋪墊和過度,否則即使皇上脾氣再好,看多了也是會生氣的。

從傳世的奏章手本看,是不需要為啟奏內(nèi)容起名字的。

廟號

“太宗”作為李世民的廟號,是死后供奉時才會出現(xiàn)的,雖然按照慣例,二代皇帝多為“太宗”,但是誰也不愿意在生前就被人以牌位名相稱。大臣不會當(dāng)面稱呼李世民為“太宗”,就像你不能當(dāng)著嬴政的面叫他“秦始皇”。還有一個最有助于理解的例子,就是父親在世時我們絕對不能稱之為“先父”,否則容易被抽死。

因此,魏征在寫這篇奏章的時候,李世民并不會看到《諫太宗十思疏》這幾個字,這個標(biāo)題的出現(xiàn)只是后人為了傳閱方便而起的。

最佳貢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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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征給李世民寫奏章時,是沒有文章名稱的,就像現(xiàn)在你給別人寫信一樣,雖然有主旨,但沒有標(biāo)題!吨G太宗十思疏》這個名字是后來編史的人給起的,畢竟那么多奏章,你不起個名字,還真不好記憶與分辨。李世民生前,人們都稱其為皇帝,沒有人稱他為唐太宗;等他死后,李治起他安了一個廟呈,稱為唐太宗。后世寫史的人,為了避諱尊者,不會直書其名,而用廟號代替,故李世民本名在史書中出現(xiàn)得少,唐太宗這個代表他的廟號出現(xiàn)得多。

現(xiàn)代社會,廟號、謚號、年號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人的姓字,人們常常都直呼其名,因為大家都沒有廟號、謚號、年號。不過“為尊者避諱”的傳統(tǒng)還是流傳下來了,人們稱呼有地位的人,一般用領(lǐng)導(dǎo)或者“姓+職務(wù)”的方式。比如你的上級姓王,姓名叫王二蛋,職務(wù)是總經(jīng)理,職稱是教授,那么你不會直呼其名王二蛋,而是稱其為王總或者王教授!如果王二蛋沒有職務(wù)或者職稱,那么根據(jù)他的年紀,人們會稱呼其為小王,或者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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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太宗是李世民的廟號,一般來說是皇帝死了之后,兒子和大臣才能定出廟號,所以,通常來說,一個皇帝在生前的時候是沒有廟號的。

按照這個結(jié)論來說,魏征寫《諫太宗十思疏》是不可能的。

但凡是也不能說絕對,話說中國幾千年的歷史,出現(xiàn)啥樣的事應(yīng)該都是可以理解的。就比如三國時期的魏國第二任皇帝曹睿來說,在活著的時候就定了自己的廟號,而且還是烈祖,也讓人感覺不管啥時候話都不能說得太滿。

那么,曹睿為何會生前定廟號呢?而且是烈祖呢?

曹丕篡漢稱帝的時候,尊曹操為太祖,等到曹丕去世的時候被尊為高祖,到了曹睿的時候,按理來說已經(jīng)不能稱祖了,因為廟號中一般來說有開國之功才能稱祖,其他的都是宗,很明顯曹睿是擔(dān)心自己死后,別人給他評個宗,感覺沒面子。

《三國志·魏書》中記載曹睿的廟號是活著的時候有人說:“武皇帝撥亂反正,為魏太祖,樂用武始之舞。文皇帝應(yīng)天受命,為魏高祖,樂用咸熙之舞。帝制作興治,為魏烈祖,樂用章斌之舞。三祖之廟,萬世不毀!

曹?梢哉f開了一個很不好的開頭,將廟號濫用,導(dǎo)致祖號亂用,正常情況下,唐朝之前的皇帝都不稱廟號,一方面是因為廟號在魏晉南北朝時候被玩爛了,另一方面不是每一個皇帝都有廟號。

不稱廟號稱什么呢?那就是謚號,比如漢文帝、漢景帝、漢武帝、漢宣帝這樣都是謚號,真正到唐朝時期,由于把謚號玩爛了,只能稱廟號,比如唐高祖李淵,唐太宗李世民,唐高宗李治。

李世民在位期間,文治武功都不錯,唯一的遺憾就是得位不正,由于是發(fā)動玄武門之變弒兄逼父奪來的皇位,為了留下一個好名聲,開始進行官方修史,導(dǎo)致唐朝之后的歷史不是太真實。

但是在廟號上,李世民做得還是不錯的,以廟號制度來說,李世民也算是開疆拓土的一代明君了,即使是活著的時候給自己定一個唐世祖之類的也沒有人會反對。

后來李治給李世民上廟號為太宗,將廟號制度嚴肅起來,有李世民鎮(zhèn)著,想必后世那些沒有多少功勞的皇帝也不敢隨意稱祖。

扯了這么多,書歸正傳,唐太宗活著的時候到底有沒有稱太宗呢?

如果要是小白還真就咬不準(zhǔn),別說是小白,就是一些歷史編劇都未必能搞懂,在電視劇《唐太宗李世民》中,唐太宗有一句臺詞就是:“我唐太宗乃一代名君!

由于臺詞驚人,曾引發(fā)劇烈的討論,實際上,唐太宗在公元649年去世之后,才定謚號為文皇帝,廟號為太宗,葬于昭陵。

可以肯定,唐太宗沒有干出曹睿那樣的混賬事,當(dāng)然,即使要干,也會如我前面所說,直接搞一個祖字不是更好。

既然李世民活著的時候沒有太宗的廟號,如果魏征在文章中稱太宗,可以說是在李世民死后,稱已故皇帝的廟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這又是絕不可能的,大家都知道魏征是死在李世民前面的,李世民后來把魏征的碑砸了。而且這個文章是《諫太宗十思疏》,如果李世民都死了,還諫個什么勁?

所以,可以肯定文章可能是魏征寫得,但是這個《諫太宗十思疏》的名字肯定是唐太宗死后,別人加的。

這篇文章當(dāng)時的名字叫做《論時政第二疏》,這種政論在古代很多,但是由于李世民和魏征的故事太多,尤其是李世民還曾經(jīng)說過一句頗有哲理的名言:“以銅為鑒,可以正衣冠,以人為鑒,可以知得失,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

李世民的這面鏡子,當(dāng)然就是魏征啦!

所以,人們自然很感興趣魏征到底都跟唐太宗都說了啥,把唐太宗激動成這樣,在后世的很多文集中,自然要把這篇精彩的爭論收錄其中。

為了方便不了解這段歷史的人理解,人們就會自己加上標(biāo)題,比如有名的《古文觀止》,并非是后世作者原創(chuàng)的內(nèi)容,而是編者將《左傳》等作品中的優(yōu)秀篇目節(jié)選出來,自然也要加一個標(biāo)題,比如《曹劌論戰(zhàn)》《介之推不言祿》等題目應(yīng)該都是后人加的。

說到這里,大家對魏征的文章《諫太宗十思疏》,以及唐太宗的廟號問題,應(yīng)該有一個大概的了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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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邀。

魏征寫《諫太宗十思疏》時,李世民還活著,難道李世民活著時就被叫太宗了嗎?


太宗是李世民的廟號。

什么是廟號?

廟號是東亞地區(qū)君主于廟中被供奉時所稱呼的名號,起源于重視祭祀與敬拜的商朝。但是在隋朝以前,并不是所有的皇帝都有廟號。他們在去世后都會有的是“謚號”。

什么是謚號?

“謚號”興于周代,是對天子、后妃、諸侯、臣子死后的稱呼,用一兩個字,體現(xiàn)對死者的評價。這些謚號,帝王是由臣子議定,而臣子就由帝王賜予,所以基本上能算得上一生的總結(jié),比如周文、武王,那必是文治武功,周厲、幽王,那就是殘暴,昏庸。

但是發(fā)展到后來,皇帝對祖先不斷追加美謚,把所有好聽的字都用上了,這也就導(dǎo)致了謚號越來越長,在史書和普通稱呼之時已經(jīng)無法正常使用,也無法體現(xiàn)對皇帝的真實評價。比如愛新覺羅·努爾哈赤,謚號是“太祖承天廣運圣德神功肇紀立極仁孝睿武端毅欽安弘文定業(yè)高皇帝”。

那這怎么搞?又不能直呼其名,總不至于寫關(guān)于皇帝的書,一半的字都用在稱呼上吧。這個時候廟號就取代了謚號的作用,因為廟號一般都不復(fù)雜,特別是早期很多帝皇都沒有廟號。因為皇帝在去世幾代后就要毀去單獨的廟,遷入太廟合葬。合于太廟祭祀稱之為“祧”,為什么要“祧”?總不能讓當(dāng)今皇上去祭拜祖先,跑上幾十座廟吧?這和今天很多景區(qū)把山上眾多小廟集中到山下大廟是一個道理,為了方便我們上香。

而對國家有大功、值得子孫永世祭祀的先王,就會特別追上廟號,以示永遠立廟祭祀之意。廟號不需要添加太多的美言,只是一個代表。這反而給后世的人稱呼帶來了方便,既是尊稱,沒有犯僭越之禮,又簡單明了地指代了那位皇帝。

唐太宗就是這種情況。他去世后最開始的謚號是“文皇帝”,當(dāng)時的文章可能就尊稱他為“唐文帝”,就好像“漢文帝”、“漢武帝”一樣。但是到了674年加謚“文武圣皇帝”,可能文章還能稱其為“唐文武圣帝”,不過就有點麻煩了。

到了749年加謚“文武大圣皇帝”,754年加謚“文武大圣大廣皇帝”,這還怎么稱呼?所以這種復(fù)雜繁瑣的謚號稱呼就只停留在記載上了,而廣大文化作者和老百姓就直接使用了廟號“唐太宗”來指稱李世民。而且廟號用字一般不會與后世的皇帝起名字發(fā)生沖突,而謚號則經(jīng)常沖突,沖突了又要避諱,總之是件麻煩事。

用廟號稱呼,既簡單,又尊重。這是語言、文筆上的自然選擇。

回到題主這個問題,廟號、謚號都是皇帝死了之后的事情。所以魏征是絕對不可能在李世民生前寫出《諫太宗十思疏》這種題目的,也可能當(dāng)時的奏疏根本就沒寫題目。又不是應(yīng)試考作文,只要把事情說清楚,把要講的講清楚,為什么要有標(biāo)題?皇帝看奏章是必須要看的,又不像我們今天在網(wǎng)上看文章主要看標(biāo)題。公文寫手當(dāng)時絕對不是標(biāo)題黨,當(dāng)然今天的公文寫作也不是標(biāo)題黨。

所以這個題目,肯定是后來的文人在整理記錄奏疏的時候添加上去的,類似的情況多得很,諸葛亮著名的《隆中對》、《出師表》都是如此。

這其實算是一個常識,特別是在古文中。即便在古詩詞中,這種現(xiàn)象也非常多見。

比如《詩經(jīng)》里面的詩,為什么很多都是首句作標(biāo)題呢?因為這首詩當(dāng)時就沒標(biāo)題,采詩官整理的時候,沒有標(biāo)題就沒辦法歸類,就選了第一句做標(biāo)題。這種現(xiàn)象在詩中后來還不多見了,除了李商隱大量的《無題》詩(也是用第一句詩作副標(biāo)題),一般都會擬個標(biāo)題。

但是在詞中就太多見了,甚至沒有標(biāo)題。大量詞牌的標(biāo)題就夠就是《詞牌名·第一句》,比如《菩薩蠻·寶函鈿雀金鸚鵬》、《菩薩蠻·滿宮明月梨花白》、《菩薩蠻·南園滿地堆輕絮》,這種情況太多了。

所以我們在閱讀古文,古詩詞的時候要清楚這一點,并不是文人會穿越,而是后人的補注,因為我們在后人的后面,所以承認并且通用。

這在歷史文學(xué)上是非常常見的。

一家之言,歡迎指正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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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諫太宗十思疏》是魏徵為了勸諫唐太宗李世民戒奢以儉,居安思危而寫的奏章,此篇名并非魏征進諫時所用的篇名,因此魏征寫《諫太宗十思疏》時,并未成其為太宗。

“十思”與“奏疏”

“十思”是指奏章中主要說的內(nèi)容,即十條引人深思的問題。

“疏”即“奏疏”,是古代封建王朝臣子向君主議事進言的一種議論文文體。 戰(zhàn)國統(tǒng)稱為“上書”,秦統(tǒng)一六國后開始稱之為“奏”。唐宋以后臣子給君主上奏文書統(tǒng)稱“奏議”,即稱為“奏疏”。

“奏”是指進上,即是向君主進上的意思!笆琛笔鞘崂矸治,可以理解為對問題進行逐條分析。“奏疏”也無需特別另起標(biāo)題篇名。

“諫太宗十思疏”的寫作背景

唐太宗李世民即位后吸取隋煬帝覆亡的教訓(xùn),實行了諸多利國利民的政策,文治天下,厲行節(jié)約,勸課農(nóng)桑,休養(yǎng)生息,歷經(jīng)十多年的勤政,百姓生活逐漸富裕起來,國庫充盈,邊防穩(wěn)固,一派祥和,唐太宗李世民逐漸忘記初心,驕奢風(fēng)靡,廣尋珍寶,四處巡游,修建廟宇,對此情況,魏征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他看到了繁榮背后隱藏著的危機,在貞觀十一年(637)的三月到七月,“頻上四疏,以陳得失”,《諫太宗十思疏》就是其中第二疏,因此也稱“論時政第二疏”。

“諫太宗十思書”的篇名由來

魏征以敢于諫諍而聞名古今,“諫太宗十思疏”言辭懇切,切中利弊,“居安思!薄ⅰ敖渖菀詢”,對歷史乃至今日都有積極的意義。清朝人吳楚材、吳調(diào)候選錄了此篇著名的諫諍奏疏擬題為“諫太宗十思疏”于《古文觀止》中,更是盛贊揚此文:“通篇只重一思字,卻要從德義上看出。世主何嘗不勞神苦思,但所思不在德義,則反不如不用思者之為得也”,“諫太宗十思疏”由此得來。

再有“太宗”為李世民的廟號,那何為“廟號”?中國古代帝王死后在太廟里立宣奉祀時追尊的名號即為廟號。魏征進諫時更不可能稱其為太宗。

綜上所述,“諫太宗十思疏”為后世之人為這篇流傳于世的著名奏疏題的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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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dāng)然不可能啦,唐太宗是李世民的廟號,而廟號是指皇帝死后在太廟立室奉祀時特起的名號。說白了“廟號”是死后才產(chǎn)生的,活著的時候當(dāng)然不會被這么叫啦。

《諫太宗十思疏》是魏征寫給唐太宗的一份奏章,勸諫李世民要“居安思危,戒奢以儉,積其德義”。而《諫太宗十思疏》這個題目是后人編纂魏征的作品時加上的。

古代對死去的帝王所用的稱呼主要有三種——謚號、廟號、年號。另外還有一種尊號,因為不常用,我們就不說了。

第一種,謚號!爸u號”是古人死后依其生前行跡而為之所立的稱號,而且它并不是皇帝獨享,皇后、諸侯、王公大臣等有身份、地位的人死后也會被賜予謚號。稱呼唐代以前的帝王時多用其“謚號”。

第二種,廟號!皬R號”是皇帝于廟中被供奉時所稱呼的名號。唐代以前并不是每個皇帝都有廟號的,只有像劉邦這樣的開國之君,或者劉秀似的中興之主才有資格擁有。而到了唐代,所有的皇帝都有了廟號,加之他們的“謚號”所用的字數(shù)也越來越多,所以在稱呼他們時就改用較為簡潔的廟號了。

第三種,年號!澳晏枴笔欠饨ㄍ醭脕砑o年的一種名號,由漢武帝首創(chuàng)。在明清之前,每個皇帝在位時所用的年號并不是固定不變的,經(jīng)常會多次更換,像漢武帝用了十一個,而唐高宗則用了十四個。

而明清時期的皇帝們都不再頻繁的“改元”了,一般都是一個年號用到底。所以除了正史上依然使用廟號外,通常人們就用其在位時的年號稱呼這位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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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和歷史書是兩回事。

比如,在同一個家族內(nèi),晚輩對長輩的稱呼一般是“大伯”,“三叔”之類的敬稱,而家族之外的人通常就直呼其名了。

歷史和歷史書的區(qū)別差不多就是這樣的。當(dāng)歷史正在發(fā)生時,為了表示尊重,避諱等等原因,對于別人的稱呼不會那么直白。而歷史書是后人在整理時為了便于理解和統(tǒng)一,稱呼起來自然就不那么隱晦了。

“唐太宗”里的“太宗”指的是李世民死后的“廟號”。所謂廟號,指的是皇帝死后,單獨為其修建的用于單獨祭祀的家廟的名字!疤本褪恰暗谝粋”的意思,“宗”則說明這個皇帝的功績是“德”大于“功”。因為,給皇帝確定廟號稱“祖”還是“宗”的時候,講究的是“祖有功而宗有德”。這種區(qū)別還體現(xiàn)在該皇帝陵前的“功德碑”上!白妗钡墓Φ卤Q為“圣功文德碑”,而“宗”的則稱之為“圣德文功碑”。不僅如此,“祖”和“宗”只表明此皇帝的“文德”和“武功”并不一定是必然的先后關(guān)系。比如清太宗皇太極和他的兒子清世祖福臨(順治帝)以及他的孫子清圣祖玄燁(康熙帝)。

其實,李世民也知道自己死后的廟號大概率是“太宗”,那么他高興嗎?李世民可能不是那么開心,但也沒辦法,因為比“太宗”更讓李世民心儀的廟號已經(jīng)給他的爺爺李邴用了。那就是“唐世祖”。畢竟,以李世民都“武功”來說,當(dāng)個“祖”也實至名歸。只是唐高祖李淵在唐朝建國以后,追謚了兩個皇帝,一個是他的爺爺唐太祖李虎,一個是他的父親唐世祖李邴。到李世民這兒的時候,也就只能當(dāng)他的“唐太宗”了。

這都是一個皇帝的“蓋棺定論”。是不可能出現(xiàn)在當(dāng)時的。由此可見,魏征肯定不會稱呼李世民為“太宗”的。雖然他也知道李世民駕崩之后的廟號大概率是會被稱“太宗”的,但在李世民還活著的時候就這樣稱呼的話,魏征顯然是覺得自己活的太長了。

至于所謂的《諫太宗十思疏》這個名字,是后人整理時處于便于區(qū)別,分類等原因加上去的。類似的情況太多了,比如更常見的王朝前面加的“前后東西南北”這些方位字,都是后人在整理前朝史料時加上去的 ,而稱呼本朝,更多的是用“大”“上”“天”之類的牛X字眼。比如如今我們隔壁的倆彈丸小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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謚號和廟號體系出現(xiàn)之初,曾經(jīng)有過帝王生前給自己加謚的,比如周文王、周武王都是生前就自稱文王、武王,楚子熊徹是第一個稱楚王的春秋楚國國君,也有記載稱他生前就自稱“楚武王”,此外,西漢呂后七年(公元前187年)南越王趙佗自稱“南越武帝”,恐怕是中國歷史上最后一個自己給自己加謚號的帝王了。

自春秋后期以后,謚號、廟號照規(guī)則都是本人死后由后人根據(jù)其一生事跡擬定,有“蓋棺論定”之意,漢代“以孝治天下”,儒家學(xué)者對此非常較真,自漢以后,生前加謚號的事幾乎再未發(fā)生過,唯一的例外是元順帝,朱元璋洪武元年(公元1368年,元順帝至正二十八年)給當(dāng)時還活著的元朝皇帝妥歡帖睦爾,朱元璋稱他放棄大都北逃是“預(yù)知天命,應(yīng)天順人”,所以給事實上活到公元1370年的他一個“順帝”的謚號,其目的一是顯示寬大,二是要借此公告天下“元朝已經(jīng)結(jié)束,現(xiàn)在是大明的時代”,事實上元(北元)人自己從來不管“元順帝”叫“順帝”,而是給了“惠宗”的廟號。

而“生前加廟號”則亙古未有——廟號是加給已死的祖宗的,活著進宗祠吃香火,這是嫌活得太長么?

因此漢代以后,大臣當(dāng)面或書面稱呼皇帝都是叫“陛下”,對旁人則稱“陛下”、“皇上”、“今上”(值得一提的是太后只能稱呼晚輩皇帝“皇帝”而非“皇上”,因為她地位比皇帝更“上”,這點老電視劇版《末代皇帝》表現(xiàn)得非常準(zhǔn)確,而其它絕大多數(shù)大辮子戲都大錯特錯),比如司馬遷的《史記》寫于漢武帝生前,漢武帝的本紀就被題為《今上本紀》。

不過古代著書立說的周期很長,且許多作品在作者本人去世后還會被一再發(fā)表、傳播,其標(biāo)題也會被相應(yīng)修改,甚至有些作品原本沒有標(biāo)題,也會被重新起一個。這時候就會出現(xiàn)“活著見謚號廟號”的有趣現(xiàn)象——但這個毛病實際上是后來的整理者、發(fā)表者的,他們做整理、發(fā)表工作時那位帝王已是古人,自然知道其謚號、廟號,也習(xí)慣用這種稱呼(尤其如果整理、發(fā)表在同一個朝代,他既不能說“今上”、“陛下”,因為皇帝換了,更不能直呼其名,因為“大不敬”,稱呼謚號、廟號或年號幾乎是別無選擇的辦法)。

正因如此,司馬遷原版《史記》中的《今上本紀》,后人整理后就變成了《孝武本紀》。魏征的《諫太宗十思疏》是從《魏征公文集》中摘錄的,而這個文集是清代人在光緒五年(公元1879年)整理發(fā)表的,雖然署名“魏征撰”,但作為文集其實魏征生前并未“過手”,這個《諫太宗十思疏》的題目自然也不是魏征本人、而是后人給加的,魏征死于唐太宗之前,是根本不可能知道李二的謚號和廟號的。

當(dāng)然,這種亂用謚號、廟號的做法古人就有,比如京劇《過昭關(guān)》里的伍子胥就大唱“不殺平王我的恨不休”。但這種現(xiàn)象在古代只出現(xiàn)在小說、戲劇里,因為小說、戲劇作者文化水平普遍不高,容易犯這類錯誤,睢景臣在《雜劇般涉調(diào).哨遍 高祖還鄉(xiāng)》最后寫“少我的錢差發(fā)內(nèi)旋撥還,欠我的粟稅糧中私準(zhǔn)除。只道劉三、誰肯把你揪撮住, 白甚么改了姓更了名喚做漢高祖”,則是故意用這種諷刺性手法來出漢高祖洋相,而不是不知道劉邦的親戚不會在生前知道“劉三”的謚號和廟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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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太宗是李世民的廟號,而廟號是過世皇帝被供奉在太廟里的稱號,盡管皇帝擁有至高無上的權(quán)利,但通常只有在去世以后才能被后繼之君追封廟號,因此,李世民不可能在活著的時候就被叫太宗。至于魏征寫的這篇勸諫疏為什么叫《諫太宗十思疏》,而且稱呼李世民為太宗,完全是因為后世之人在編撰史書時,重新給這篇著名的勸諫疏取的名字,而魏征給李世民上的這道勸諫疏原本就沒有題目,只有內(nèi)容。

廟號的講究

中華文化歷來都很注重祭祀活動,尤其是祭祀祖先,廟號也與祭祀有關(guān),古代的君主死后都會被后人立廟祭祀,而廟號的歷史最早可以追溯到商朝,商朝規(guī)定對國家有大功、值得子孫永世祭祀的先王,就會特別追上廟號,以視永遠立廟祭祀之意。也就是說只有死去的君王才會被立廟祭祀,只有被立廟祭祀才能被追上廟號。

廟號形式只有四種:創(chuàng)基立業(yè)曰“太”(太祖湯、太宗太甲)、功高者曰“高”(高祖王亥、高宗武。⑹来漓朐弧笆馈保ㄊ雷姹P庚、世宗祖甲)、中興者曰“中”(中宗太戊,一說祖乙)。此外,按照“祖有功而宗有德”的標(biāo)準(zhǔn),再給予祖或宗的稱號。

給故去的皇帝上廟號是一件很嚴謹?shù)氖虑椋鸪,并非所有的皇帝都有資格擁有廟號,只有那些有大功大德的皇帝才能被上廟號,比如漢代一共有29位皇帝,擁有廟號的僅僅7位(西漢4位、東漢3位)。

漢代以后,廟號的評定標(biāo)準(zhǔn)開始逐漸放開,到唐代的時候,廟號正式成為皇帝標(biāo)簽,每位皇帝都有資格擁有廟號,人們對皇帝的稱謂也由謚號轉(zhuǎn)為廟號,比如唐太宗、唐高宗等,都是以廟號為稱謂。

魏征寫《諫太宗十思疏》的背景和內(nèi)容

唐太宗貞觀中期,李世民在房玄齡、杜如晦、魏征等名臣的輔佐之下,經(jīng)過十幾年的治理,將唐朝的經(jīng)濟發(fā)展到一個新的高度,加上李世民任用李靖、侯君集等一干名帥大將掃清了突厥邊患,大唐帝國邊防鞏固,內(nèi)外無事,呈現(xiàn)出一片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景象。

在取得貞觀盛世的成果之后,李世民逐漸開始放縱自己,驕奢忘本,大修廟宇宮殿,廣求珍寶,四處巡游,勞民傷財。魏征對此極為憂慮,他清醒地看到了繁榮昌盛的后面隱藏著危機,于是,他在貞觀十一年(637)的三月到七月,“頻上四疏,以陳得失”,這篇著名的《諫太宗十思疏》就是四疏之一,因為按順序這篇奏疏是第二道,因此也稱“論時政第二疏”。

這道奏疏最經(jīng)典的部分當(dāng)屬那段“人君十思”,具體內(nèi)容摘錄如下:

君人者,誠能見可欲則思知足以自戒,將有作則思知止以安人,念高危則思謙沖而自牧,懼滿溢則思江海下百川,樂盤游則思三驅(qū)以為度,憂懈怠則思慎始而敬終,慮壅蔽則思虛心以納下,想讒邪則思正身以黜惡,恩所加則思無因喜以謬賞,罰所及則思無因怒而濫刑?偞耸,弘茲九德,簡能而任之,擇善而從之,則智者盡其謀,勇者竭其力,仁者播其惠,信者效其忠。文武爭馳,在君無事,可以盡豫游之樂,可以養(yǎng)松、喬之壽,鳴琴垂拱,不言而化。何必勞神苦思,代下司職,役聰明之耳目,虧無為之大道哉!

李世民看了魏征的這道奏疏之后,猛然警醒,為此還特意給魏征回了一道《答魏征手詔》,表示從諫改過,并且這篇奏疏被太宗置于案頭,奉為座右銘。在李世民之后的一些君主,也經(jīng)常拜讀這篇奏疏,用以規(guī)戒自己,由此可見這篇奏疏在封建時代的重要意義。

“太宗”出現(xiàn)在魏征奏疏上的真正原因

了解完廟號的講究和魏征寫《諫太宗十思疏》的背景之后,按理說李世民“太宗”的廟號,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出現(xiàn)在李世民尚且在世的時候,這不僅不合常理,而且非常的犯忌諱,因為按照廟號的授予標(biāo)準(zhǔn),雖然李世民死后肯定會被追上“太宗”的廟號,但在李世民沒死的時候,這樣稱呼李世民,絕對有詛咒他的意思,這在皇權(quán)至上的封建王朝,絕對是死罪,魏征作為朝廷重臣,不可能不明白這點。

其實,《諫太宗十思疏》這個題目跟魏征沒有半點關(guān)系,他最初給李世民上這道奏疏的時候,并沒有這個題目,而且古代臣子給皇帝上奏疏,都有嚴格的格式要求,根本就不可能像現(xiàn)在寫文章寫信一樣,先寫個題目。一般而言,古代臣子給皇帝上的奏折,都是以“臣”自開頭,加上自己的爵位官銜,然后就是寫奏疏的具體內(nèi)容,最后還要寫上“誠惶誠恐,微臣草上”、“叩請圣裁”之類的內(nèi)容。

《諫太宗十思疏》這個名稱的真正來歷實際上是源于后世,因為李世民和魏征皆為歷史名人,而且魏征的這篇奏疏也堪稱經(jīng)典,所以這篇經(jīng)典的勸諫奏疏肯定會被記錄在史書之上,后人為了方便記錄,就根據(jù)這篇奏疏的內(nèi)容,重新取了一個名字,而將這篇奏疏錄入史籍的時候,李世民早已過世,“太宗”的廟號也已確定,史官們以廟號“太宗”來尊稱李世民也符合歷慣例和傳統(tǒng),所以這篇奏疏也就叫《諫太宗十思疏》。

10

當(dāng)然是先寫文章,后世才被命名的。這是很簡單的道理吧。

像《詩經(jīng)》,創(chuàng)作歷經(jīng)數(shù)百年,地域橫跨上千里,難道這無數(shù)的人不約而同的想到要給自己的作品起名“詩經(jīng)”?也沒見誰為命名權(quán)而打架呀?

李商隱有大量的“無題”詩,難道是他自己命名的?杜甫的“絕句”,是自己起的名字?曹植的“七步詩”,也是作者定的嗎?

還有“春秋”“戰(zhàn)國”這些歷史時代,難道是當(dāng)時人起的名字?“同志們,春秋時代已經(jīng)開始了!”“各位愛卿,讓我們一起努力,在偉大的戰(zhàn)國時代大放異彩吧!”

沒有這么搞笑的。歷史又不是抗日神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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