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以色列情報史上的傳奇人物。他潛入了敘利亞,成功打入敘高層,差點當上了國防部長,為以色列提供了大量的軍事情報,為以色列取得第3次中東戰(zhàn)爭的勝利(搶占戈蘭高地)奠定了情報基礎,間諜王子科恩——最終落入了敘利亞安全部門手中。盡管世界輿論一致為他求情,但敘利亞當局還是依然處決了他。54年后的今天,他的骨骸——在敘利壓冰凍了半個世紀之后,在俄羅斯的幫助運作下,或被運回以色列,魂歸故里。
以色列情報機構的創(chuàng)始人梅厄·阿米特評價說:“在我們這個職業(yè)中,我們每一個人都總有一天會想起我們人類本身的局限性,可是,科恩從來不同意有這種局限性。他是最偉大的人,是我們中間最杰出的人!碑敃r以色列想用100萬美元換回科恩的性命,未能如愿。
(一)科恩加入摩薩德特工4年,受難時年僅40歲。
1965年5月19日凌晨3時半,在敘利亞首都大馬士革的烈士廣場,公開絞死了一名叫科恩的以色列間諜,大馬士革電臺在午夜前,才廣播了要將這名間諜處以極刑的消息。時近午夜,大馬士革馬扎監(jiān)獄的那沉重的大門緩緩的打開了,監(jiān)獄看守急促的腳步聲在走廊上回響,監(jiān)禁科恩的房門被打開,科恩從睡夢中突然驚醒,他驚恐的從行軍床上坐了起來,仍睡意朦朧。在徹夜不熄的微弱燈光下,他看見兩名敘利亞士兵的身影,心中揣測道,難道又要去經(jīng)受一場酷刑……
當他完全清醒過來后,他才注意到那個審問過他的特別軍事法庭庭長戴利上校和那位大約80歲的猶太教長厄辛·安達博士站在兩個士兵的中間,他們的意外光臨,使他預感到自己的某種厄運,但他也沒什么時間考慮了。上校權重勢赫,高傲自大,說起話來尖聲尖氣。他命令科恩穿衣、立正。這是1965年5月18日的午夜,科恩在馬扎監(jiān)獄警衛(wèi)森嚴的單人牢房里,立正站著,靜聽戴利上校宣布決定他命運的判決詞:“今晚你將被處以絞刑!敝螅谎荷锨糗嚴搅沂繌V場。在刑臺上,上校向科恩問道:“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你在敘利亞有同謀嗎?”科恩仍舊重復著那幾句僅有的供詞:“我并不以為我有什么罪過,我僅僅是做了我該做的而已。”
(二)成也哈菲茲,敗也哈菲茲?贫魇且粋狂熱的猶太復國主義者。
科恩是猶太人,他的祖籍是敘利亞,他的祖祖代代都居住在敘利亞北部,科恩本人則于1924年12月16日出生在埃及的亞歷山大,他在那兒一直生活到32歲。
后來,科恩在埃及的國防部當譯員,負責翻譯阿拉伯報紙上的材料。再后來,科恩結識了一個名叫扎爾曼的朋友,這個扎耳曼大有來頭,他與以色列秘密情報局摩薩德有聯(lián)系,因此,摩薩德調閱了科恩的檔案,并通過各種途徑對他進行了核實,一位名叫“苦行僧”的官員閱看了科恩的檔案后,并與他進行了談話,決定將科恩收歸旗下。在“苦行僧”看來,科恩生來就是一個當間諜的材料,他是一個狂熱的猶太復國主義者,卻有半輩子生活在以色列的敵國,他有杰出的語言天賦,希伯來語、阿拉伯語和法語說得頭頭是道,他早就受過從事秘密情報活動的基本訓練,并且有一些實際活動經(jīng)驗,盡管已經(jīng)不可能再讓他去埃及工作,但在敘利亞這個非常難以滲入的阿拉伯國家,他卻完全可以站穩(wěn)腳跟,他小時候全家曾前往敘利亞的北部住過一段時間。
摩薩德是世界上最有名最嚴格的情報機構之一,在傳奇人物哈雷爾的調教之下,隱隱然已經(jīng)是以色列情報界的龍頭老大。軍事情報部“阿曼”只不過是它的小弟弟。在諜報活動方面,摩薩德令阿曼相形見絀,因此,科恩加盟摩薩德后,接受了最為嚴格的諜報課程訓練。到1960年年底,科恩一切準備就緒,負責領導他的摩薩德官員已為他編造了一份與其經(jīng)歷盡可能相近的身份證明,喬裝打扮后的科恩成了卡邁·阿明·塔貝斯。1961年2月3日,科恩利用塔貝斯這個名字,離開以色到,來到布宜諾斯艾利斯。第2天,他與當?shù)氐囊晃荒λ_德聯(lián)絡員進行了秘密接頭。后來,他七拐八彎結識了《阿拉伯世界》周刊雜志的主編,此人在當?shù)匕⒗鐖F中有很高的威望。主編很高興在異鄉(xiāng)能遇到這么一位愛國的教友,因而熱情的把他介紹給幾位知名阿拉伯人士,同時把它引進了外交界。在這個圈子里面,有一位重要人物,那就是敘利亞駐阿根廷武官阿明·哈菲茲。此人官居上將,在敘利亞執(zhí)政黨阿拉伯復興社會黨中擔任重要角色。塔貝斯哪里知道,哈菲茲將軍以后會升任敘利亞的總統(tǒng),更不知道科恩的死刑判決將由這個人來宣布。
1962年1月10日,科恩到達敘利亞首都大馬士革。在朋友阿勒桑的幫助下,科恩在阿布魯納區(qū)找到了一個5間一套的房子,他的位置十分特別,對面就是敘利亞陸軍總參謀部!一切安排妥貼之后,他就架起了無線電發(fā)報機,他把發(fā)報機巧妙的隱藏在看上去像是做飯用的紅頻爐里,天線固定在電視機和收音機天線林立的房頂之上,拉進屋后,就像接在他的自動剃須刀上的一根長長的電線。1962年2月13日晚9點,科恩取出了他的無線電發(fā)報機,一串有兩個阿拉伯數(shù)字88組成的摩爾斯電碼飛向特維拉夫?贫飨蚩偛繄蟾妫悍孔诱业剑_始工作。
(三)科恩向特拉維夫發(fā)送的許多含金量極高的情報,直達總理辦公桌。
科恩為以色列情報機構作出重要貢獻的時機很快就來到了。1962年3月8日晚7點,大馬士革電臺廣播:今天我們英勇的士兵,給猶太復國主義者以粉碎性的打擊,敘利亞軍隊摧毀了在加利利海面上猶太復國主義者的戰(zhàn)船,敵人遭到嚴重損失?贫鲗@條消息的準確性一無所知,他憑著對以色列軍隊的了解,他估計這個報道與事實有很大的出入,如果發(fā)生沖突,吃虧的不是以色列,而只能會使敘利亞,但可以肯定的是,敘利亞在海面上又向以色列發(fā)起挑釁了。這個消息,也使科恩提高了警惕,他躲在窗簾后面開始細心的觀察敘利亞總參謀部的情況,發(fā)現(xiàn)大樓里面和附近有些異常的活動,以前漆黑的窗子現(xiàn)在幾乎全部徹夜通明。連續(xù)幾天晚上都是如此。
科恩馬上起草了一份電文發(fā)往特拉維夫:“總參謀部很忙,燈連續(xù)亮了三夜,大街上有反常的部隊調動,確信敘利亞軍隊處于戒備狀態(tài),沒有任何要發(fā)生軍事政變的跡象,地方報刊上充滿了惡意的反以色列情緒,所有這些都應視為是直接針對以色列的。”他的判斷沒有錯,3月16日,敘以在前線交火,以色列軍隊大獲全勝。
1962年12月,敘利亞恢復了對以色列的敵對行動。科恩開始忙乎啦,他向特拉維夫一份接一份的發(fā)去電報,這一階段,他的電文要比早些時候多出兩三倍,所有情報都被立即轉送給以色列軍方和總理。12月20日,科恩報告:“邊境駐軍司令哈里里上校迫切要求發(fā)動全面進攻,大馬士革政府猶豫不決,擔心遭到我們的反擊!备鶕(jù)這份情報,以色列軍隊宣布在整個北部地區(qū)進入一級戰(zhàn)備狀態(tài)。第2天,有些細微的征兆表明,大馬士革要停止挑釁,邊境地帶的拖拉機手抓緊雨后初晴的日子,又開始耕種他們在邊境附近的田地。
1963年春季,敘利亞政局動蕩不寧。3月8日,哈圖姆無意中泄露,而被科恩準確預言的哈圖姆上校,在這次政變中起了主要作用,他指揮部隊在凌晨發(fā)動的攻擊,占領了總參謀部和大馬士革廣播電臺,這場政變使敘利亞進入了一個新階段,也使科恩得以打入那個發(fā)動政變核心的領導集團。哈木圖上校剛剛結束他那麻利的奪權行動,就立即給科恩打電話,要求借用他的寓所和女友幽會。政變之后,敘利亞復興社會黨掌握了政治大權。但是社會黨領導集團內部分裂出三個派別,一個是以空軍司令阿薩德為代表的阿拉維派,另外兩個派系是親納賽爾民族主義聯(lián)邦作軍官。之后,哈菲茲出任總理和革命指揮委員會主席,成為敘利亞的最高領導人。對于老朋友哈哈菲茲的升遷,科恩當然感到很高興,他給哈菲茲送了一大盒巧克力,同時附上一張寫著“祝您如愿以償”的名片。
(四)科恩差點當上了國防部長助理!凹s旦河改造計劃”是他搜集到的最黃金的情報。
就這樣,科恩成功的贏得了所有人的信任。在大馬士革的咖啡館里,人們也開始像談論一位國家未來領導人那樣,談論著神奇的“塔貝斯”。于是,科恩被順利的選進了復興社會黨的全國革命委員會,并進入了該黨的執(zhí)行機構,他是阿拉伯復興社會黨國防委員會的成員,可以名正言順的過問在戈蘭高地發(fā)生的情況,哈菲斯總統(tǒng)甚至提議:為什么我們不能現(xiàn)在就任命他為國防部長助理,讓他進入國防部呢?此外,科恩還經(jīng)常在大馬士革電臺發(fā)表講話,號召那些在南美洲的同胞們,支持阿拉伯復興社會黨的事業(yè)。
1964年,阿拉伯國家在開羅召開了首腦會議,會議決定,敘利亞應全力完成約旦河的改造計劃,如果這個計劃實現(xiàn),那么以色列極為珍貴的水資源將會枯竭,猶太人將被阿拉伯人渴死。因此,哈菲茲將軍聲稱:這是我們的秘密武器!“我們需要知道有關這項計劃的一切細節(jié),”摩薩德對科恩下了這樣的命令,“我們需我們要知道計劃圖紙、設備型號、安裝的準確位置等情報!边@難不倒科恩。負責該項工程保衛(wèi)工作的正是哈圖姆上校,通過他,科恩見到了項目的計劃書和圖紙。通過哈圖姆,他又結識了兩名負責實施計劃的人,負責渠道施工的黎巴嫩工程師對渠道的走向作了詳盡的說明:渠道沿著戈蘭高地修建,全長為44英里?贫鳙@取的情報如此之多,以至于每天都必須通過無線電與特拉維夫聯(lián)系,在5個星期的時間里,他接連發(fā)出了31份電報,有時甚至每天要發(fā)兩份電報,他的情報質量極高,能夠滿足特拉維夫對情報的需求,有關敘利亞的所有信息,特拉維夫都希望能夠通過客人這里得到答案。
(五)印度駐敘利亞大使館的幾句抱怨,讓科恩在小陰溝里翻了船。
很多成功的間諜最后都因疏忽而暴露,科恩也是如此。盡管他本人做的天衣無縫,但最后還是免不了東窗事發(fā),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盡管他與這么多敘利亞的軍政要員打得火熱,但最后終究還是難逃一死。科恩每天晚上都要打開電臺與特拉維夫聯(lián)系,在他發(fā)報時,他的公寓附近的無線電很明顯受到了干擾,印度大使館抱怨說,他們無論是聽收音機還是發(fā)電報,都會受到干擾。這個抱怨引起了敘利亞安全部門的注意,在敘利亞這個國家,使用無線電是受到嚴格控制的,到底是誰在非法使用無線電呢?敘利亞安全部門決心查個水落石出。敘利亞從蘇聯(lián)引進了一臺無線電測向車,通過局部地區(qū)停電的方式,逐步縮小了偵查范圍,最后,終于把范圍縮小到科恩所在的街區(qū)。
1964年1月21日早上8點,科恩剛剛發(fā)完一份電報,昨晚他和哈圖姆一同進餐時,打聽到哈菲茲主席召集敘利亞情報機構的上層官員開會,討論合并巴勒斯坦組織的計劃。就在科恩發(fā)報的時候,阿布魯馬納區(qū)又發(fā)生了一次停電?贫鞯呐P室里恰好沒有開燈,而他的收發(fā)報機使用的是直流電,因此也不知道停電的事情。他打開收音機,等待特拉維夫發(fā)來的指示,收音機中出現(xiàn)了一種特有的劈啪聲,說明特拉維夫正在發(fā)送信號,準備給他發(fā)布指令。突然公寓大門傳來一聲巨響,他還沒來得及動彈,門已被砸壞了,他馬上站起來,本能的把小型發(fā)報機藏在手里,3名身著便衣的人沖進房間,用左輪手槍逼著他,命令他舉起手來,他還不知道,40名敘利亞安保人員已經(jīng)包圍了這個街區(qū)。指揮這次行動的是一個身材魁偉的軍官,科恩認識他,他就是敘利亞反間諜機構的負責人蘇米達尼上校。
就在被捕的當天晚上,蘇米尼達上校用手槍逼迫的科恩,讓他向特拉維夫發(fā)報,準備向特拉維夫提供假情報,正想向特拉維夫告警的科恩很順從的發(fā)出了蘇米達尼口述的電報,但在發(fā)送莫爾斯電碼的時候,他的指法發(fā)生了輕微的改變,這使特拉維夫的特工們陷入了極大的恐慌之中,他們發(fā)現(xiàn),大馬士革的那位特工人員,他們打入敵營的英雄,被捕了!3天后,大馬士革電臺受哈菲茲主席之命,廣播了一條官方消息,宣布捕獲了一個名叫塔貝斯的間諜。隨后新聞界正式公布,間諜的真實姓名叫伊萊·科恩,是名以色列的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