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達開,小名亞達,綽號石敢當,廣西貴縣客家人,被認為是“中國歷代農民起義中最完美的形象”。
1863年5月,石達開的遠征軍從米糧南壩渡過金沙江,突破清軍長江防線,來到大渡河。見對岸并無清軍駐守,心下甚喜,當日命令大軍準備船筏,次日渡河。
如果一切順利,石達開便可徹底擺脫清軍的圍追堵截,實現(xiàn)戰(zhàn)略安全大轉移,一舉襲占成都以立足。隨后,將利用蜀中的有利地勢與清朝展開對抗。
誰知天意弄人,當夜凌晨,原本晴朗的星空突然陰云密布,百年不遇暴雨連下數(shù)個時辰,造成水位暴漲,河流湍急,船筏河面無法通行,就連日前準備的諸多船筏也被河流沖走。
三日后,水勢依舊洶涌,清軍卻已逼近大渡河,并且從東、南、西三面對石達開軍形成合圍,而大渡河對面的清軍也已趕到并做好布防。
但是,石達開并沒有放棄,不斷調整戰(zhàn)略,尋機突圍,奈何舉步維艱。
無奈之下,石達開只能勉強指揮大軍強渡,又由于船筏較少,因此多次搶渡均未成功,損失卻高達5000多人。
見此,石達開調整戰(zhàn)略,打算搶渡松林小河,從大渡河南岸向瀘定轉進。但是,松林河同樣水流湍急,數(shù)千人的竹筏被激流沖毀。
接著,石達開又打算從磨坊溝進行泅渡,但是此處河流均是雪山融化的冰水,寒冷徹骨,下河的士兵很快被凍僵,尸體順水漂流。
不久,清軍趁著石達開率領大軍搶渡林小河、磨坊溝的時機,偷襲了石達開軍的馬鞍山屯糧大營,營中糧草被清軍一把火燒了個干凈。
面對前有堵截,后、左、右三面有圍剿,軍中糧盡的絕境,石達開再次調整戰(zhàn)略,打算從東面的清軍防線撕開一道口子,沖出包圍圈。經(jīng)過一日血戰(zhàn),雖然損失慘重,但最終還是帶著六千軍隊沖了出來,并且到達利濟堡。誰知, “水劫”好像和石達開杠上了,必經(jīng)的老鴉灘又是水勢暴漲,根本無法強渡。
悲憤之極下的石達開,又再次率軍南下涼橋,打算采用宰輔曾仕和的建議,伺機搶占橋對面的清軍屯糧之所洗馬姑。
然而,此處卻有清軍南字營都司王松林大軍駐守,多次突圍無果。
嘆息之下,石達開為了六千將士能夠活命,毅然同意了王松林的勸降談判。并提出留下兩千帶甲將士,先讓另外四千壯士放下武器,待他們平安離開后,他才會帶著兒子一同投降。
石達開的馬氏、吳氏、潘氏、胡氏等四位王娘,心知必死,為避免身體遭到清軍侮辱,攜帶石達開的一歲幼子石定基,跳進河水中。而5歲長子石定忠,則留給了石達開。同時,許多重傷將士也紛紛跟隨投河自盡。
然而,當石達開、石定忠、曾仕和、黃再忠、韋普五人剛過涼橋,就被重慶總兵唐友耕捉拿,并押往成都。同時,雅州知府蔡步鐘依照唐友耕的吩咐,于深夜率領清兵突襲石達開留在大樹堡的二千將士的營寨,結果僅有三百老幼幸存,其余將士全部遭到殺害。
1863年6月27日,令人感嘆的是,審訊石達開的當日,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尚未渡河眾人,不知如何下落?”
接著,石達開、曾仕和、黃再忠、韋普四人身受凌遲酷刑而亡。但是,受刑之時,石達開被割數(shù)千刀,直到死亡,也未曾發(fā)出一聲,其凜然正氣,令四川布政使劉蓉大為贊嘆:“梟桀堅強之氣溢于顏面,而詞句不卑不亢,不作搖尾乞憐語。臨刑之際,神色怡然,是丑類之最悍者!
由于石定忠年幼達不到受刑條件,那么他的結局又會如何呢?有四個版本,而提主所問,僅是其一。
版本一:據(jù)費行簡《石達開在川陷敵及其被害的事實》一書中記載,連日來,由于石定忠一直見不到父親,日夜啼哭不止。因此,楊忠雅(四川代理按察使)對四川總都駱秉章提議道:“如此啼哭實在煩人,不如直接用石灰包堵其口鼻處死算了!
得到駱秉章點頭后,楊忠雅又安排牢頭謝福實施此事。謝福將實情告訴了石定忠,石定忠流著淚問他:“我死可見父乎?” 謝;氐溃“正好見于天上!因此,石定忠破啼為笑,并抓著自己胸前掛著的玉佩大聲道:“這是天王送我的生日禮物,你們不要拿走”。最終,石定忠被害,尸體葬于慶云庵旁的荒地。
大家想想,如果真想處死一個年僅五歲的幼童,更簡單的方法不知道有多少,有必要增加麻煩找來石灰和布做一個石灰包嗎?顯然此版本并不可信。
版本二:據(jù)光緒三十一年(1905年)香港出的《廣智錄》中的《駱文忠》一文寫有,石達開在臨死之前將石定忠托付給了駱秉章,而駱秉章也將其撫養(yǎng)到快成年。一日,駱秉章問他長大后的理想是什么,石定忠慨然道:“為父報仇!”聽了此話,駱秉章心中生寒,他不就是殺害其父的仇人嗎?因此,暗中毒死了石定忠。
如依此例,駱秉章在石達開死后三年病逝,此時的石定國只有八歲,又怎么可能撫養(yǎng)他到成年。顯然,此版本也不可信。
版本三:據(jù)任乃強《記石達開被擒就死事》記載,石達開沒有帶石定忠一同投降,而是隨王娘跳河自盡后,僥幸活了下來,遂后改名時雨化,并考入了四川綿州州學。到了1897年,通過拔貢,入讀國子監(jiān),不久被朝廷派到貴州任知縣。
此版本依舊疑點重重,一個五歲的孩子掉進滾滾河流,活命的機率有多大;作為石達開的后代,不但不想為父報仇,反而為仇人治理一方,這也太有辱先父之名了吧;朝廷難道不作選拔人才的背景調查嗎?
版本四:據(jù)駱秉章奏折《生擒逆首翼王石達開等并剿滅發(fā)逆巨股恭摺》中寫道:“石達開……凌遲處死。其子石定忠現(xiàn)年五歲,例應監(jiān)禁,俟及歲時照例辦理!
如果按照《大清律例·刑律·賊盜上》記載:賊人子嗣,十歲以下的男童,交給內務府閹割后,待其長到十一歲,發(fā)往邊疆,給披甲人為奴。
如果據(jù)此而言,石定忠的結局應該是被送到清朝的內務府,先行閹割,在牢中監(jiān)禁到十一歲后,流放給披甲人為奴。
此版本既有處理石達開當事人的奏折,又正好和《大清律例》相吻合,應當有一定的可信度。但是,也有令人費解地方,石定忠真得會被養(yǎng)到十一歲嗎?
難道石達開就此斷子絕孫了嗎?其實不然,石達開還有一子,名叫胡永活。
1861年6月,石達開回師廣西貴縣,帶著兩個兒子與姑母見了一面。當時姑母說:“行軍打仗,生死難料,帶著兩個孩子在身邊,實在不方便,不如將兩個孩子留下!睘榇耍_開考慮一番后,將一歲的次子留給了姑母撫養(yǎng),姑母和丈夫胡善彭為了掩人耳目,給孩子起名胡永活,意為好好地活下去。后來,胡永活又生二子,分別為胡天澆、胡天祥。
而三歲的石定忠,依舊被石達開帶在身邊,最終結局成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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