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遷《史記·項羽本紀》里記載的“鴻門宴”,表面看是因項羽優(yōu)柔寡斷錯失良機而導致歷史被改寫。實際上,深扒這一事件后的真相是:這是一段被豬隊友改寫的歷史。
詳細講述前,先來理理“鴻門宴”的主體人物:劉邦,劉邦隊友張良、項羽,項羽隊友范增、項羽豬隊友項伯、劉邦武將樊噲。
公元前206年某日,還未完全成氣候的劉邦收到了神勇大將軍項羽的宴請:前往秦朝都城咸陽郊外的鴻門赴宴。
這是一場兇多吉少的飯局,既如此,劉邦為何非得赴約呢?答案自然是因為:他沒得選。很簡單:若他不赴約,項羽便會就此懷疑劉邦有爭霸的野心,這樣一來他的死期自然就不遠了。
所以,在赴約雖兇險卻尚有一線生機的情況下,雄才大略的劉邦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為一線生機赴約。
但赴約前,劉邦曾做過一件事:將后來鴻門宴的角色之一項伯請到了軍中,做甚?自然是“忽悠”他為自己所用。影視劇中項伯
這便是后來,項伯在鴻門宴中由項羽隊友變成“豬隊友”的歷史背景。
說來,劉邦的忽悠技術真真一流,他將項伯請到軍中后的做法簡直堪稱教科書級的“頂級忽悠”。根據(jù)《項羽本紀》記載,當時的情況如下:
沛公曰:“孰與君少長?”良曰:“長于臣!迸婀唬骸熬秊槲液羧,吾得兄事之!睆埩汲,要項伯。項伯即入見沛公。沛公奉卮酒為壽,約為婚姻。
這段總結之便是:劉邦一上來就套近乎稱項伯為“大哥”。這招是攻心,因為事先劉邦就已經(jīng)知道:在項羽的楚軍陣營中,項伯雖然輩分高,但是有項梁在,項伯并無實權。項梁死后,項羽又將所有兵權握在手里,項伯還是個擺設。楚軍上下雖然都很尊重他,卻都是表面的尊重。
于是,劉邦這一聲發(fā)自肺腑的“大哥”一出口,項伯這心就敞開了一半。
緊接著,劉邦便開始上酒了,酒過幾巡之后,劉邦開始放大招了:要將女兒嫁入項伯家,與他結為親家。
這一套流程走下來,后來項伯在鴻門宴上以“豬隊友”的方式壞項羽大事,便一點兒也不奇怪了。
具體,項伯這豬隊友怎么“豬”的,請看鴻門宴當日詳情:
鴻門宴當日,劉邦帶著張良和百十個騎兵,悻悻地來到項羽的駐地——鴻門。到了鴻門之后,果然見到項伯坐在主坐,他心里總算有了一絲底氣,然而也僅僅是一絲而已。
劉邦見到項羽之后,滿臉堆笑地賠不是,拼命解釋自己無意冒犯項羽。項羽呢?皮笑肉不笑地回應著,全然沒有友好交流的意思。
兩人尬聊了一會兒,坐在一旁的楚軍第一謀士范增看不下去了,開始瘋狂暗示項羽:趕緊除掉劉邦,以絕后患。
當時,營帳里只有項羽、項伯、劉邦、范增、張良五人分席而坐,這幾人個個都是人精中的人精。范增的暗示動作幅度雖然很輕微,還是被眼尖的張良察覺。
然而,旁邊坐著的項羽卻跟沒看見似的,根本就不搭理范增。范增見暗示無效,憤而離座,臨走之前還輕蔑地看了劉邦一眼,仿佛在說:你這困獸,看你往哪逃。
不用想,范增是要對劉邦下死手了。
張良知道,此時能夠救劉邦的只有“老天爺”和項伯,而老天爺總是讓人捉摸不定。因此,劉邦能不能渡過此劫,只能寄希望于項伯。
果然,范增再次回到酒席之后,竟然帶來了項羽的堂弟項莊,并且讓他為眾人舞劍助興。項莊的劍法極其高明,每一劍芒劃過,仿佛意有所指卻又飄忽不定。
此,便是史書中的:“項莊舞劍意在(殺)沛公(劉邦)”!
主坐上坐著的項伯猛然反應過來:項莊這哪里是在舞劍,分明是想要了我“親家公”的命! 想到這里,項伯拔劍而起,不顧一把年紀手腳不便,亦為眾人舞劍助興!俄椨鸨炯o》記載:
“項莊拔劍起舞,項伯亦拔劍起舞,常以身翼蔽沛公,莊不得擊。”
這段話簡單來說就是,甭管項莊想什么辦法搞劉邦,項伯都會護著他,甚至做出大鵬展翅這樣的高難度動作。項莊雖受范增指令,卻顧忌項伯的身份,有心殺劉邦,根本就找不到機會!
看來,項伯真真是鐵了心要“豬坑”項羽。
項羽見了這一幕啥反應呢?還是跟沒看見一樣,樂呵呵地看著項伯和項莊舞劍。坐在項羽左手邊的范增,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心中暗罵項伯壞了大事。
直到這個時候,張良才確定:項羽此時還下死心殺劉邦,卻也并不阻止他被殺。自然,張良也發(fā)現(xiàn)了:敵營的隊友項伯正在死命護著劉邦。
如果在這種情況下還不采取行動,項伯的“以身翼蔽沛公”就白白浪費了,到時候,不僅劉邦有危險,項伯也很可能因此喪命。
趁著項羽還迅速下決心做什么,張良趕緊溜出酒席,將樊噲叫進來,這才讓劉邦最終脫離危險。
劉邦逃走回到軍中,第一件事就是將鴻門宴中自己這邊的豬隊友曹無傷(投靠項羽)拿下,并以他的腦袋祭旗。
反觀項羽這邊,即便不清楚項伯是否已“投靠敵營”,憑借項伯在鴻門宴上的表現(xiàn),也應該確定他是個豬隊友。然而,項羽并沒有把項伯怎么樣。
也正因此,才有了后來范增那一句惡狠狠的臭罵:
“唉!豎子(項羽)不足與謀!奪項王天下者,必沛公也!”
果然,四年后,范增一語成讖,劉邦奪得天下,項羽自刎烏江。 而昔日鴻門宴上項羽的“豬隊友”項伯則因護駕有功,被劉邦賜國姓“劉”,并封為了射陽侯。
念鴻門宴當日,思項羽自刎當日,真真是一宴定天下!這種種,怎不令人唏噓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