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逸是一種文化現(xiàn)象,也是一種生存方式,孟子曰:“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為歷代失意士人指明一條出路,現(xiàn)實中的不得意迫使他們尋找放飛心靈的自由之路。
漢代就有很多自命清高的隱逸之士,這里面最率真、最可愛、最狂妄、最大膽的形象非嚴(yán)光莫屬。一個追求自由超脫、不接受皇帝調(diào)遣,敢把腳架的皇帝肚子之上的狂人,是真正能堅持志向的真隱士。
天子同窗,歸隱之人
嚴(yán)光字子陵,又名遵,會稽郡余姚縣人。年輕時就很有名氣,曾和光武帝劉秀一起游歷求學(xué),等到光武帝劉秀登上皇位,他就更名改姓,歸隱民間,不讓人找到他。光武帝想念他的賢能,就派人按照他的相貌四處察訪。
后來,齊國有人上報說:“有一個男子,披著羊皮裘在大澤之中垂釣!眲⑿銘岩赡蔷褪菄(yán)光,就讓人備好安車,帶上延聘賢士的禮品,派使者前去聘請他。使者來回跑了三次才把嚴(yán)光請來,光武帝讓他住在北軍軍營,賜給他床褥,讓太官每日招待飲食。
心懷仁義,坦蕩之人
司徒侯霸與嚴(yán)光是舊交好友,派人送來書信。他讓使者對嚴(yán)光說:“司徒聽說您來,真心實意的想馬上來看你,但礙于職位的一些規(guī)矩,所以不能如愿,希望傍晚時分,能委屈您前去和他共敘舊情。”
嚴(yán)光不回答,就把信札丟給來人,口授說:“君房大人:你身居三公之位,很好。如果你能心懷仁義輔佐天子,天下的人都會高興;如果你只會阿諛奉承順從旨意,就會丟了性命!焙畎允盏叫,把它密封交給皇上,光武帝劉秀看了后笑道:“這狂妄的家伙還是老樣子!”
不受調(diào)遣,自由之人
光武帝劉秀當(dāng)天就駕臨他的館舍,嚴(yán)光臥在床上不起來,光武帝就走到床邊,摸著他的肚皮說:“子陵啊子陵,你就不肯輔助我治理國家嗎?”
嚴(yán)光又閉著眼睛不回答他,過了許久,才睜開雙眼注視著光武帝,說:“過去唐堯德行很高,想將天子之位讓給巢光,但巢光卻要洗凈耳朵,不愿聽他說這些話。士人本來有自己的志向,又何必去逼迫他呢!”光武帝說:“子陵,我真的就不能任用你嗎?”于是就登上車子長嘆而去。
放誕不羈,輕狂之人
光武帝又在宮中引見嚴(yán)光,談?wù)撏拢恢闭劻藥滋。光武帝隨口問嚴(yán)光說:“我和從前比怎么樣?”嚴(yán)光回答說:“陛下比從前強了一些!倍私又屯捕P,嚴(yán)光把腿架在光武帝的肚子上。
第二天,太史上奏說客星侵犯了御座星,情況十分嚴(yán)重。光武帝笑著說:“那是我的故交嚴(yán)子陵和我同床共臥罷了。”
富春耕作,守志之人
光武帝任命嚴(yán)光為諫議大夫,嚴(yán)光不愿改變平素志行,就回到富春山耕作,后人把他釣魚的地方命名為嚴(yán)陵瀨。建武十七年,光武帝又專門征召他,他還是不去。八十歲時,在家中去世。光武帝很傷懷痛惜,就下詔讓郡縣賜給他家錢幣百萬,谷物千斛。
一個人的歷史,一家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