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芝貴很早就會厚顏無恥地阿諛奉承,拍馬屁。
此人是安徽合肥縣人,1869年生人,縣衙衙役段有恒的兒子。從小,段有恒就希望他這兒子將來能成個讀書人,因此很重視段芝貴的教育,早早地就他送進了私塾。
有那么幾年,為了光宗耀祖,段芝貴讀書還是很用功的,后來得知差役的兒子是沒資格參加科舉的,于是便泄了氣,從此破罐子破摔成了一個街頭混混。
早年間,段芝貴曾在李鴻章家族開設的義和錢莊當過學徒,因為好賭欠下了一屁股債,為了躲債這才跑到天津小站,去投奔他的族叔段日升,從此開始混北洋圈子。
那時候的北洋圈子,臥虎藏龍,也藏污納垢,嚴格意義上,段芝貴就屬于污垢,因為他發(fā)跡的每一步都是靠阿諛奉承,拍馬屁換來的。
段芝貴拍馬屁有個特點,盡干惡心、厚顏無恥之事。
段芝貴的族叔段日升是袁世凱的老班底,當時在盛軍后營當幫帶。一開始,他對段芝貴并不怎么上心,但段芝貴借個機會,一通惡心的馬屁拍下去,奇跡隨即就出現(xiàn)了。
有一次,段日升腰部患大瘡,久治不愈。段芝貴知道這事后,二話不說,彎下身段就給他這族叔吸濃瘡。見這情景,段日升感動壞了,親兒子也未必能這么仁義孝順呀,于是就把段芝貴當成了親兒子對待。
有了族叔的極力栽培,段芝貴得到了去北洋武備學堂深造的機會。武備學堂畢業(yè)后,段芝貴又獲得了東渡日本學習軍事的機會,這一口膿血吸的,直接吸出個遠大前程來。
1892年冬天,段芝貴回國,先在軍械局干了幾年,隨后就投奔去了袁世凱的新建陸軍。
袁世凱身邊雖然人才濟濟,但段芝貴靠著常人不能及的拍馬屁功夫,很快就成了袁世凱身邊的紅人。
拍袁世凱的馬屁,那叫一個厚顏無恥。
只要袁世凱在營中,他每天早上必去請安,風雨無阻。見他請安請得如此殷勤,有一天,袁世凱就說了:“我聞人子事親,每晨必赴寢門問安。汝非我子,何必如此?”
聽到這話,僅比袁世凱小十歲的段芝貴當即作答:“父母生我,只給我一副皮囊,而大人苦心栽培,勝似再生父母。如蒙不棄,愿做義子。”
說完,段芝貴雙膝跪地而拜,三呼為父。
見這情景,袁世凱心里頗受用,于是便順水推舟地認了這個干兒子。
段芝貴的馬屁可謂拍到了點上,甭管多大的梟雄,其實身邊都是需要個把會奉承的小人的。
自從認了袁世凱這個干爹后,段芝貴一路平步青云,很快就由幫閑干上了參謀處和警察局的總辦,成了北洋圈子中有名的“干殿下”。
如果說“干殿下”這個稱呼勉強算作雅號的話,那“民國第一皮條客”就難聽多了。
為什么會有這么難聽的惡號呢?
絕對名至實歸,這家伙特別會料理領導的私生活,尤其在女人方面,他是經(jīng)常善解人意地給領導拉皮條。
1907年,段芝貴為了巴結去東北考察的慶親王之子載振和徐世昌,就拉過一次著名的皮條。為了討好載振,他特意拉來天津名伶楊翠喜唱戲,作陪,見載振果然一見傾心后,段芝貴動作甚是麻利,第一時間就給楊翠喜贖了身,跟著就送進了載振的藏嬌金屋里。
若不是朝中清流為對付袁世凱把此事捅破了,段芝貴這一通皮條拉下來,直接就把自己拉上了黑龍江巡撫的封疆大位。
但即便如此,段芝貴隨后還是坐上了鑲紅旗蒙古都統(tǒng)的寶座。
袁世凱當上民國大總統(tǒng)后,段芝貴依舊是大紅人一個,給袁世凱辦事,依舊賣力周道。因為鎮(zhèn)壓二次革命分外出力,1914年2月袁世凱提拔他干上了湖北都督。
小人風光時,有時候特別會感恩。
段芝貴當上湖北都督后,袁世凱大公子袁克定到武漢游玩看戲,相中了坤伶王克琴。
于是乎,段芝貴開始用拉皮條的方式感起恩來。
鑒于上次給載振拉皮條被捅破了,這回段芝貴的皮條拉得十分地謹慎,讓官二代滿意的同時絕不給官二代帶來麻煩。
他兩次微服私訪,花費近萬兩銀子,悄無聲息地就把袁克定想要的女人搞定了。也許是這家伙的名聲太臭,盡管干的偷偷摸摸,最后還是不幸讓《大漢報》揭了底。
一爆料,皮條客跟著又臭名遠揚了一回。
除了拉風月皮條,段芝貴拉政治皮條也很臭名昭著。
袁世凱稱帝前后,這家伙就是最賣力的政治皮條客,四處幫袁世凱拉人,甚至跑紫禁城問溥儀索要來了玉璽。
因為這些,袁世凱稱帝后,給他封了個一等公爵,在128名封爵者中名列前茅。
袁世凱死后,段芝貴的好運氣還沒有結束,因為他轉而又拍起了段祺瑞的馬屁。
論族譜,他比段祺瑞要大上一個輩分,但為了拍好這個馬屁,他硬是自己做了小段,讓段祺瑞做了老段。
段祺瑞一舒服,對這個比自己長一輩的小段也不含糊,皖系得勢的時候,一會兒讓他當司令,一會兒讓他當總長。
結果,把段祺瑞坑慘了。
直皖交戰(zhàn)時,這家伙以火車當司令部,整日在司令部打麻將,醉生夢死。這情景被披露后,時人評論說,段祺瑞任用此人,豈能不敗!
想來也不奇怪,古往今來,阿諛奉承拍馬屁的人那是一定要用腐敗奢靡來補償自己的。
馬屁拍的多好,坑就挖的多深。
皖系敗北后,段芝貴的好運也就徹底到頭了,避居天津后,1925年3月22日因因腦出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