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邀,題主看得很細。±蠎蚬蔷褪菂柡,打個哈欠而已,卻把兩人關系,互相試探的內(nèi)心戲,全描述出來了。這個情節(jié)發(fā)生在白天剛邀請鄔思道做弘時弘歷的老師,晚上就是否接追比國庫欠款的差事,請教鄔思道。
這是鄔思道第一次正經(jīng)地作為參謀為胤禛出主意。
可以看出鄔思道有點過于“推心置腹”了。首先鄔思道講了欠國庫銀兩的三類人,駕輕就熟,分析得頭頭是道,在這個過程中,四爺胤禛目不轉(zhuǎn)睛,盯著鄔思道,一言不發(fā),他是一邊在聽鄔思道的分析;一邊在考量著鄔思道這個人。
應該說四爺胤禛之前針對鄔思道是做了一番研究的,讓兒子們行拜師禮,讀鄔思道的詩,這些都是為了籠絡鄔思道而下的大功夫。那么晚上問這個敏感問題的時候,其實正是近距離考量鄔思道的水平、立場、態(tài)度以及人品。
鄔思道提出了借款的”三類人”之說:
第一類是“逼不得已”借錢的基層官吏,這類人數(shù)量多,但是都是逼不得已,所以追比起來比較困難;
第二類是“不安分”而借之的功臣,這一類人又動不得,康熙會為了面子出手干預;
第三類是”純屬貪得無厭,唯利是圖”的這類皇親國戚,這些人是最可惡的,就更動不得了。那這個追比國庫欠款的差事,很可能是即得罪人,又追不回銀子的局面。其實就是暗示了,追比欠款這件事情,無論如何做,其實都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
這些分析聽起來都十分有道理,可是鄔思道一個刑余之人,不居廟堂,如何對這些事情了如指掌?究竟是自己編出來忽悠自己的?還是果有過人之處?
所以四爺給鄔思道挖了一個坑,“照先生的意思,這個差事我不能接?”如果鄔思道說不能接,那他說的三類人也就無法驗證真?zhèn)巍?/p>
鄔思道回復,“接,一定要接。如果你不接,那皇上豈不是連一個為他分憂的兒子都沒有了嗎?”鄔思道這是明知這個差事會辦砸,還把自己往上推。而他此刻又要胤禛”替康熙分憂”,爭取進入康熙選嫡視野。這個建議,其實四爺胤禛很難去置可否。因為鄔思道本人講的都是帝王心術,說的都是臺面以下的事情。兩人之間之前既無深交,現(xiàn)在談的事情又是需要去驗證的事情。
胤禛如果表現(xiàn)出過于強烈的“興趣”,這勢必會暴露出自己某些“超前”的想法,容易被鄔思道吃透自己。如果鄔思道真是麒麟才子,那心思如此縝密之人,如何駕馭,胤禛必然沒底的。
所以此刻必須“打擊”一下鄔思道,就在鄔思道講得興起的時候,打了個”哈欠”,說不早了,睡覺吧!掐斷你的進一步的言論。告訴鄔思道,我只需要你為我分析,不需要你為我做決定。
如果胤禛剛和鄔思道第一次商談密事,就言聽計從,毫無駕馭手段。那久而久之,這兩人的關系就向鄔思道傾斜過多了,這小船就沒有共贏的基礎了。
所以胤禛同時也要保持神秘感。他的不置可否,一方面自己要對鄔思道說的這些話,要進行一個吃透思考;另一方面敲打鄔思道,鄔思道是麒麟才子,所以自己如何駕馭他,才能最終得其利而不為其傷。
鄔思道說得正興起的時候,突然胤禛打起了哈欠。這對于一般“話嘮”的人,是很受打擊的。不過鄔思道是什么人?所以他明白不要繼續(xù)再說下去了,之前自己講的”三類人”,和暗示“此事必然沒結(jié)果”這需要胤禛消化,并且驗證過后,他才會相信甚至是徹底拜服。果然之后胤禛后來接了追比國庫欠款的差事,康熙大為感動,并且要胤禛做一個真正的孤臣,從此康熙對胤禛另眼相待。而追比國庫欠款的時候,真的就遇到了鄔思道說的三類人。被一兩銀子羞辱了斯文的老狀元就是第一類人;被逼死的魏東亭就屬于第二類人;十阿哥和桑配,鄧元方,圖倫紳這些人就是第三類人。最終這事以康熙不得已出來收拾爛攤子收場。事事如鄔思道所料。
胤禛這才徹底相信鄔思道之才絕對不是吹出來的。所以在后來徹查刑部冤獄的時候,鄔思道阻止胤禛,其實胤禛是聽進去了。
但是他還是“申請”接手這個差事,把鄔思氣得跳腳,大喊“言不聽,計不從”,要收拾包袱回家。其實此刻胤禛已經(jīng)完全掌握了駕馭鄔思道的本領了。
胤禛其實是換了個方式采納了鄔思道的意見,而且更高明,他“申請”接手這個差事真實目的是引胤禩入局,然后又把自己弄生病,一個月起不來床,胤禩就接也接,不接也得接徹查刑部冤獄的差事了。
而鄔思道得知胤禛的真正用意的時候,不禁嘆服,不但自己的計謀被采納,而且胤禛運用得更好。這樣的主子有魄力,有手段,善納人言,還有時候讓人捉摸不透,心存幾分敬畏之心。
文/炒米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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